第19章：郡主百鬼送嫁，少将军敢娶吗？

“月白哥哥，是你吗？” 虞棠含泪的呜咽声，如泣如诉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带着几分熟悉的娇弱和无助。

楚月白原本已涌上心头的退意，在听到这哭声的瞬间，如同被细密的针尖狠狠扎了一下，心底那点残存的理智瞬间被搅得七零八落。他强忍住腹中翻涌的恶心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棠妹妹，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闹成这样？”

他犹豫了片刻，脑海中闪过虞三玖那张冷漠的脸，以及她身上那股莫名的寒意，又补充了一句：“你之前给侯府老夫人送去的那些药，真的全都是虞三玖亲手配制的吗？”

此言一出，原本在一旁焦急万分的虞闵文和虞闵武兄弟俩，都被问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清楚所谓的“药”是怎么回事，虞闵武刚想开口询问，却被一旁的柳氏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

柳氏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轻咳一声，试图用平缓的语气解释道：“世子此言差矣，您说的可是给老夫人调养身体的那些药物？那些药方的确是棠棠她祖母亲手所留，祖上传下来的，一向稳妥。怎会扯到三玖身上去了？”

楚月白闻言，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可是，既然如此，为何今日虞三玖在众人面前与棠妹妹对质时，却无法写出那药方？”

柳氏心头猛地一紧，这才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自家小女儿是如何落入算计，又为何会栽得如此狼狈。她心中清楚，虞棠利用虞三玖的药方去讨好博远侯府的老夫人，这件事情她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当时，虞棠哭着求她，她想着不过是个小小的药方，姐妹之间本就该互相关照，不必斤斤计较。大不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以后多贴补虞三玖一些，也就息事宁人。

可如今，事情的真相被摆上了台面，柳氏的第一反应便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虞棠的名声。至于虞三玖，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不孝女”，她已然不想再顾及。在柳氏的眼中，虞三玖简直是泯灭了人性，亲姐妹之间，她怎能如此绝情狠辣，难道真想亲手毁了自己妹妹的未来吗？

虞棠听到母亲的辩解，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她知道，此刻自己必须咬死不认，否则，一切努力将毁于一旦。即使喉咙处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如同吞了针一般难受，她还是强忍着，继续发挥她的“演技”：“我当时……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而且不知为何，只要我一靠近三姐姐，整个人就会变得不对劲，她……她不知道在我身上做了什么，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呜呜呜……”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着脸，仿佛不敢面对任何人，继续抽泣道：“月白哥哥，呜呜呜，我真的、我真的没脸见人了……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孽障！都是孽障啊！” 柳氏见状，更是心疼不已，她用随身携带的手帕，用力地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声泪俱下地哭诉道：“那三玖那丫头，当年呆在黄全村，竟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邪门歪道，没想到她竟将这些阴毒的手段，用到自己亲妹妹的身上！”

楚月白本就有些动摇的心，在听到柳氏这番充满感情的“控诉”后，终于彻底定了下来。在他看来，柳氏作为母亲，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吧？虞三玖毕竟也是她的孩子，当娘的，又怎会去陷害自己的骨肉？

“她实在可恶至极！” 楚月白咬牙切齿，紧握着拳头，一股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棠妹妹，伯母，你们尽管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看着床边梨花带雨的虞棠，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低声安慰道：“棠妹妹，你且先安心养好身子，接下来的事情，就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吧！”

“我一定，一定会让虞三玖亲自来给你们磕头谢罪！” 楚月白说罢，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拂袖而去。

待到楚月白离开，虞家人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虞棠趴在床边，任由泪水滑落，但指甲却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怨毒，低语道：“虞三玖，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

是夜，博远侯府。

楚月白满腔怒火地回到了府中，径直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博远侯夫人。他一进门，便如同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诉，将今日在虞家所遭受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

博远侯夫人一听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当即心疼得不行，连声呼唤着“我的心肝肉”。当她看到儿子后腰上那块触目惊心的青紫印记时，更是心疼得眼泪直流，连声责怪道：“那燕少将军也真是太跋扈了！咱们侯府与他素来无仇无怨，他怎能对我的月白下如此重手！”

楚月白趁热打铁，恨恨地说道：“母亲，您听我说，这一切还不是因为那个虞三玖……母亲，您听我说……”

他将今日在虞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博远侯夫人。博远侯夫人听得眉头紧锁，她虽然对今日宴会上的事情有所耳闻，毕竟京中各家早已传遍，但她比楚月白要沉稳许多，对于柳氏刚刚所说的话，她并未全盘相信。

“月白，你方才说要帮虞家对付虞三玖，那虞家人可曾将那药方交给你了？” 楚月白闻言，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道：“当时……当时那情况，儿子怎好意思主动去要药方，那岂不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吗？”

博远侯夫人没好气地嗔怪道：“你真是糊涂！”

“母亲！您也是看着棠妹妹长大的，她被那样欺负，您难道还能忍心吗？” 楚月白见状，继续撒娇卖乖，试图打动母亲。

博远侯夫人被他缠得有些头疼。实则，她心中对虞家一直颇为看不上。那桩娃娃亲，原本是在侯爷尚且势微之时，与虞家定下的。最初指定的人选是虞家三姑娘，谁知那三姑娘早年被拐卖，虽然几年前被找了回来，但毕竟是在乡野长大，一身的“臭毛病”又如何能配得上自家儿子？

至于虞棠，当初勉强还能入眼，但如今名声败坏至此，博远侯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进门做正妻的。最多，也只能让她进门当个妾室。

“好了好了！那虞三玖连累了你，母亲自然不会轻易饶恕她。” 博远侯夫人拍了拍儿子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她现在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无非是仗着有燕杜那个燕少将军撑腰。”

“母亲明日就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依我看，皇后娘娘想来也不愿意自己的侄儿身边，有这样一个品行低下的女子。” 博远侯夫人目光闪烁，继续说道：“等她被赶出将军府，还不是任由我儿拿捏？”

“至于那个燕杜，哼！他才刚刚被陛下责罚，现在又犯了事，我看他这次也有的苦头吃了！”

楚月白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大喜之色：“就知道母亲最疼爱孩儿了！”

博远侯夫人看着儿子欣喜的模样，心中也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让虞三玖变得孤立无援，对她而言，好处多多。那味“长安丸”的药方，她几乎可以肯定，定是虞三玖的。若能将那方子弄到手，一方面可以拿捏住老夫人，另一方面，这药方明显是一个“下金蛋的母鸡”，价值连城！

就在母子二人商量得起劲之际，他们却浑然不觉，一道身影，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角落的黑暗之中。

虞三玖，她原本是来博远侯府寻找那位许三娘子的下落，却不想，竟意外地撞见了这场“好戏”。

“哦？要对我和燕杜下手吗？” 虞三玖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一丝玩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