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郡主妙计斗渣女

“燕某莽撞了，这就带楚世子下去疗伤。”

燕杜言语匆匆，随即便拎着昏迷不醒的楚月白离去，而后者，即便被如此粗鲁对待，依旧未曾完全回神。

虞棠原以为的退路，就此化为泡影。

燕杜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瞥了七公主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三玖身上，那眼神中的凌厉瞬间收敛，转为一种近乎自然的滑过。

三玖望着燕杜远去的背影，悄然垂下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由鬼气幻化的触手，触手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意兴阑珊地缩回了阴影之中。

她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真是好个热心肠的少将军呢。”

被燕杜那一瞪，七公主也不敢再旁观下去，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宣告：“本公主最是见不得旁人受委屈！虞四姑娘，你这公道，本公主今日便替你讨回！”

三玖心中了然，她早就猜到这位七公主是谁请来的“帮手”。

当下，她配合地应道：“公主殿下，臣女愿与虞四姑娘对质。”

“既然她说那药方是虞家老夫人留给她的，想来即便她自己不会制药，也该知晓那药方上是哪几味药材。”

“不如你我各写一份，再仔细比对一番如何？”

虞棠听闻此言，脸色瞬间惨白，双腿禁不住地发软，她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那方子……那方子珍贵无比，岂能随意写出……”

三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那药方子上共有十三味药材，你若能写出五味，都算那药方是你的。”

“许老太君手里头有我卖给宝春堂的长安丸，随意找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夫来，仅仅是闻一闻那药丸，就算不能推断出所有药材，也定能说出个七八成来。”

“我即便想要糊弄作假，也根本无法得逞。”

“虞四姑娘口口声声说那药方是你的，难道你就从未见过那药方，连一味药材都写不出来吗？”

七公主闻言，立刻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三玖下笔如有神助，笔锋流转，一气呵成。而虞棠，却连笔都握不稳，手抖得厉害。

见此情景，围观的众人哪还猜不透其中的端倪？

七公主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好你个虞棠！当着本公主的面竟敢颠倒黑白！”

“还说什么那药方是你的，若是你的东西，为何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三玖停下笔，语气带着玩味：“大概是在梦里吧，毕竟，虞老夫人已故去多年，若要将我的药方送给她，也只能托梦了。”

周围的贵女们闻言，顿时发出此起彼伏的哗然声。

虞棠哇哇大哭，还想做最后的狡辩：“不……不是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撒谎……啊！嗷——”

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虞棠吓得连忙捂住喉咙。就在刚才，她的喉咙又像是被针扎一般，剧痛难忍。

三玖手指轻微一动，一阵恰到好处的风吹来，将虞棠用来遮挡口鼻的面巾瞬间吹落。

之前，虞棠一直用面巾遮挡住口鼻，只说是畏风，旁人也未曾多想，只觉得这虞四姑娘身上的香粉扑得太浓了些，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她那股浓重的脂粉气。

然而，这面巾一掉，虞棠呼吸间那股令人作呕的臭气便再也无法隐藏。

女眷之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众人纷纷掩鼻后退。

七公主更是忍不住干呕一声，翻起了白眼，她见三玖仍旧站在原地，连忙一把拉住她，往后退去：“你的鼻子是坏掉了吗？她如此臭气熏天，你还不赶紧躲开！”

三玖眨了眨眼，觉得这位七公主……嗯。

似乎还有些好玩。

虞棠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慌忙地捂住嘴，还想继续解释，可谁还会听她呢？在场所有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如同在看一个浑身沾满污秽的脏东西。

她隔着人群，甚至还看到了男宾区域的楚月白。

楚月白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虞棠眼前一黑，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她最后看向三玖，只看到三玖那张一开一合的唇，正轻蔑而戏谑地宣判着她的末日——

“虞棠，你完了。”

今日过后，虞棠的名声在京城必将声名狼藉。

然而，比她那颠倒黑白、霸占亲姐姐药方之事传得更广的，恐怕还是她那惊人的口臭。

“晦气的东西！”七公主拍着胸口，满脸的嫌恶之色，“赶紧把这玩意儿抬出去！”

侍从们见状，连忙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虞棠抬了出去，以免她碍了贵人们的眼。

三玖也无意久留，她此行的目的已经圆满达成。见她要离开，七公主却出声挽留：“这就走了？不多留一会儿再玩玩？”

“虞棠那些谎话连篇的话，倒也有句她说的是真的。”三玖轻笑道，“我自乡野而来，不懂什么规矩，留在这里也觉得无趣，更不想成为旁人眼中的笑柄。”

七公主打量着三玖，随即笑了起来：“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你说与那人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怎么过去还会被那嘴臭的家伙欺负到头上？”

三玖诚恳地回答：“过去的我，脑子有点问题。”

七公主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太好玩了！你真是太好玩了！”

“走走走！咱们单独去玩，不和这些无趣的家伙待在一起。”

七公主不由分说地拉着三玖便走，三玖心中颇为无奈，她本意是想尽快离开的。

不过，今日这场大戏，除了定北侯府提供了场地，这位七公主也算是添了不少“柴火”，否则，虞棠未必会如此轻易地前来。

待到四周无人，三玖停下脚步，七公主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三玖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了上去：“这里面是养容膏，可以化疤养肤，权当是我的一点谢礼，希望殿下别嫌弃。”

七公主接过，显得十分不拘小节，直接打开锦盒，挖了一点膏体便往手上抹去。

一旁的侍女想要出言提醒，却被她一个瞪眼制止。

“果然不错，这份谢礼我很喜欢。”七公主笑纳，随口问道，“该不会又是祖传的秘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