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豪门浑水

顾清亭婉拒了众人立刻启程的请求，借口需要和初云核对商行账目，实则是想拖延时间，以便暗中调查。

连羽名依旧耿耿于怀，对顾清亭心怀芥蒂，始终无法释怀那日在桃园书寓的遭遇，他认定若非顾清亭的迟疑，他和二哥或许早已冰释前嫌。

初云心知肚明，却不点破，爽快地应允了顾清亭一同前往连氏商行的要求。

连南林刚与戴顾云结束通话，透过窗户，他恰巧瞥见了顾清亭款款而来的身影。

经过这些日子的沉淀，他与霍捷之间的关系，总算不再如履薄冰，变得缓和了许多。

霍捷咧嘴一笑，露出几分无奈：“二爷，要不咱们就此打住吧？”

这段时间以来，连家上下，乃至整个商行，都知道连南林和霍捷之间生了嫌隙，关系日渐紧张。

许多连家子弟，以及那些觊觎霍捷位置的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恨不得他立刻跌落谷底。

甚至有人背着霍捷，向连南林递交密报，捏造霍捷的罪证。

霍捷是怎样的人品，连南林心知肚明，他将那些密报悉数甩给霍捷，任由他处置那些背后搞鬼的小人。

霍捷毫不在意，只当是帮连南林清理门户，扫除内部的障碍。

这些年来，连南林给予了他足够的金钱和权力，他懂得感恩图报。

连南林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算了，闹腾这么久，也该适可而止了。”

说罢，连南林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正巧迎上走进来的顾清亭和初云。

初云躲在顾清亭身后，捂嘴偷笑，朝霍捷挥了挥手，示意他一同离开。

顾清亭神情严肃地支开了初云：“初云，你先去程大管家那边，我和二爷、霍捷有要事相商。”

初云转了转眼珠，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离开了。

连南林早已猜到她的来意，缓缓开口：“你是为了莺莺的事情而来吧？”

顾清亭在心中暗叹戴顾云的效率之高，点了点头：“我已经让那闻帮忙调查小蓉的来历，但他还没有回复。”

霍捷连忙插话，语气低沉：“我来催他一下。”他和那氏父子之间，有着秘密的联络方式。

顾清亭略一犹豫，还是开了口：“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但事关樊家，所以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她将顾靓靓东窗事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连南林和霍捷，两人听完，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连南林眉头紧锁，语气凝重：“樊溪是撕开樊家防线的突破口，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牵扯到了顾靓靓，而且还是这种事情……”

顾清亭点了点头，确认道：“我之前已经给百顺打了电话，让他去通知顾呈祥了。”

连南林缓缓坐回紫檀大案前，目光深邃：“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静观其变吧。如果顾呈祥家真的要彻底舍弃这个孙女，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顾万秦和那闻的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传了回来。

顾呈祥一家并没有明确表态，只是含糊其辞地说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而那闻，则是将樊之泉那位老姨娘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

这位老姨娘虽然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却极其擅长笼络人心。

不仅樊之泉对她宠爱有加，樊家的其他人，与她的关系也十分融洽。

她的房里，除了小蓉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

她之所以只要女孩，不要男孩，就是不想让樊家人以为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几个女孩养在房里，谁表现得好，过几年就正式收为养女。

不合她心意的，自然就沦为女佣，横竖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简飞闻讯后，火速赶回滦城，顾清亭带着他，一同前往警察署。

戴顾云早已将之前调查好的线索整理妥当，向顾清亭她们详细地叙述了一番。

简飞急切地说道：“反正咱们有莺莺的档案，见了面就能认出来。实在不行，再到孤儿院里找几个老人过去辨认。” 找不到莺莺的下落，始终是他心中无法释怀的痛。

顾清亭意味深长地看向戴顾云，缓缓摇了摇头：“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戴顾云同样露出一个不容乐观的表情。

他先是派出几个可靠的属下，前往樊家进行初步接触，想试探一下樊家对此事的态度。

几个属下奔波了一个下午，戴顾云还以为进展顺利，谁知他们光是进入樊家的大门，就费了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见到了那位老姨娘，并向她说明来意。

她竟然直接亮出了几张小女孩的卖身契，上面都有家人的签字画押，手续齐全得很。

她矢口否认这其中，有从孤儿院拐卖来的孩子。

属下们以取证为由，将几张卖身契拿回警察署进行验证，结果证明，这些卖身契都是真实有效的。

既然这些卖身契没有问题，那么问题，还是出在人牙子身上。

可莺莺不知被倒卖过多少次，究竟是哪个人牙子所为，也无从追究。

戴顾云又让属下们第二次登门，这一次，他们带上了孤儿院的走失档案，并对几个小女孩进行了问话。

小蓉能够描绘出孤儿院的大体模样，甚至是院长等几位老师的样貌。

可这位老姨娘却说，档案上的照片与小蓉的长相不符，而且小孩子的话，不可全信。

这一次，樊家大公子樊锭露了面，处处刁难戴顾云派去的人，丝毫不谈案情，一口咬定戴顾云是故意找樊家的麻烦。

他甚至把前几日两家大婚让路的事情拿出来说事，警告戴顾云不要假公济私，仗势欺人。

属下们无功而返，戴顾云反而十分镇定，因为这与他之前的预料，几乎相差无几。

现在出手的，还只是樊家大公子，樊之泉还没有真正掺和其中。

孤儿院那边，已经换了新的院长，非常配合戴顾云的工作，她带上几位孤儿院的老人，来到警察署协助调查，并愿意亲自前往樊家，当面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