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暗流涌动

戴顾云在后边听了个大概，明白杨神婆和顾清亭已经尽力了。

樊溪满脸疑惑，提高嗓门质问：“戴署长这话是何意？”

戴顾云冷笑一声，解释道：“我又不是头一回娶亲，过了午时又如何？”

滦城有这么个民间习俗，头次娶亲必须在午时前拜堂成亲，若是续弦、再娶，则可在午时后举行仪式。

戴顾云在警察署待了这么多年，早已不信这些，只是觉得樊家欺人太甚，故意刁难。

樊溪彻底慌了神，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跑到樊铮身旁，带着哭腔哀求：“三哥，不如咱们让一半儿的路吧。”

“说什么胡话！”樊铮瞪了樊溪一眼，仍旧不肯让步。

“三哥！”樊溪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杨神婆和顾清亭也在一旁极力劝说，樊铮眼看就要承受不住了。

戴顾云反倒是一脸轻松，劝解道：“你们省省力气吧，咱们就在这儿耗到天黑。”

说着，他已经吩咐人去附近的小吃店买些吃食，分发给迎亲队伍的众人充饥。

樊铮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脸色涨红，不情不愿地同意各让出一半儿路来。

戴顾云见状，率先下令让路，算是给足了樊家面子。

樊铮只是别过头，朝戴顾云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杨神婆有一辆小轿车，但她年纪大了，走得慢，需要人搀扶。

顾清亭干脆把老太太扶上轿车，“您老慢着点。”

“啥时候回顾家村啊？”杨神婆抓住顾清亭的手，依依不舍。

顾清亭看出了老太太的心思，笑盈盈地问：“举办完婚礼，就没什么需要您老人家操心的事儿了。”

“剩下的事情用不着我，顾呈祥那老家伙怕他大孙女受委屈，陪嫁的东西都恨不得多带几口。”

“那您先别跟顾家人回去，在樊家等我来接您。”顾清亭调皮地眨了眨眼。

“干什么去？”

“带您去我那茶楼里住两天，我这边经常有人去顾家村，到时候再把您捎回去就是。”

杨神婆孤身一人惯了，听到顾清亭的邀请，顿时高兴不已，“好好好，就这么定了。”

顾清亭放下轿帘，望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两顶花轿擦肩而过，里面的新娘子都忍不住掀开轿帘，偷偷打量着对方。

顾清亭一时感慨万千，两位新娘子走着不同的路，一条通往幸福，另一条却未可知。

度过了这段不愉快的插曲，之后的流程都顺顺利利。

顾清亭和颜嫣把秦烟儿送进洞房后，才真正松了口气，她们的任务总算圆满完成了。

两人都没有经验，完全是临时抱佛脚，生怕哪处礼节没做好，让秦烟儿丢了面子。

“你们俩再陪我一会儿吧。”秦烟儿撩开盖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们。

“娘家人老赖着不走也不好啊。”

颜嫣只是随口一说，秦烟儿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好端端的哭什么？”颜嫣连忙弯下腰，帮她擦拭眼泪。

秦烟儿哽咽着重复道：“娘家人……你们可不就是我的娘家人。”

“咱们仨还有小荷，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嘛，戴顾云要是敢欺负你，我们绝不饶他。”

“小荷……”

相比较初云和连羽名的情况，秦烟儿和戴顾云的感情实在好太多了。

“小荷跟你一样，看似柔柔弱弱，实则非常刚强，你们都会幸福的。”

顾清亭伸了个懒腰，准备和颜嫣离开戴家。

顾清亭反复叮嘱秦烟儿带来的老妈子和小丫鬟，一定要好好伺候她家小姐。

颜嫣看着依旧热闹非凡的戴家宴席，问道：“青黛，你真不过去和连二爷打个招呼？”

“不去了，咱们走吧。”顾清亭拉着颜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戴家。

二人直奔樊家大宅，到达时，樊家已经有宾客陆续离开了。

她们俩还穿着傧相服，还没来得及换下。

等了许久才看到杨神婆的身影，顾清亭快步跑过去。

本想带着她快速离开樊家，不想引起樊家人的注意，却被喝得有些醉意的那闻撞个正着。

“顾掌柜？颜管家？”

那闻直勾勾地盯着颜嫣，颜嫣这身打扮实在太好看了吧？

顾清亭拉着杨神婆，“您老跟我走！”

边说边在颜嫣身后推了一把，企图让她和那闻单独相处一番。

“我认得你们！”

不知是樊家的哪个小女孩，拦在了顾清亭和颜嫣身前。

“你认得我们？”

顾清亭俯下身，看着这小女孩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小女孩突然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那晚在孤儿院，我躲在草丛里哭，看见你们俩在附近经过。”

“莺莺？！”

顾清亭下意识地叫出了这个名字，简飞、戴顾云，包括她和连南林，都在惦记着那个下落不明的小女孩。

小女孩听到“莺莺”二字，微微一愣，继而眉眼弯弯地笑着点了点头。

顾清亭一把抓住莺莺的手臂，“那晚怎么不出来求救？我可……”

“小蓉，小蓉！”

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妈子追赶出来，见到莺莺，直接把孩子拉到身后。

“怎么到处乱跑？姨太太到处找不到你！”

老妈子冲顾清亭几人欠身假笑，随即就要带莺莺走回樊家大宅。

顾清亭还想抓住莺莺，却被那闻拦了下来。

莺莺任凭老妈子牵着小手，拖拽着走，只是在迈进门槛时，猛地回头，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