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泼妇骂街

“几个赔钱货，读什么书？”沈老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谁不知道李夫子的束脩贵得要命，那是专门收钱的！

虽然大儿子沈小波的日子看起来是好过了些，但哪有把女娃儿送去念书的道理？更何况，还带着两个外村的大姑娘一起去，这简直是败家！

“王氏，你明天去李家村给我好好打听打听！”沈老太命令道。

王氏连连点头，心想：念书？女娃儿念什么书！要是念书，也是她家阿武去！

王氏的想法，正中沈老太的下怀。大孙子沈文是读书的好苗子，小孙子沈武虽然淘气，但一母同胞，哥哥会念书，弟弟肯定也不差。要是以后两个孙子都能高中……那她可就光宗耀祖了！

第二日清早，沈光、沈丹，还有桂花婶的两个女儿，如同昨日一般早早就在村口会合。三人有说有笑地出了村，没过一会儿，隔壁沈老二家的院门也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李家村的人，再次看到沈光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昨天李夫子家传出的朗朗读书声，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稀奇事儿，女娃儿也跟着李夫子念书了。”

“女娃儿念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就是，我说啊，这李夫子真是掉钱眼里了，什么学生都收！”

“家里有个药罐子吊着命，李夫子也是难啊……”

再次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沈光三人早就习以为常，头也不回地往李夫子家走去。

王氏到了李家村，村里人还在议论纷纷，她抓了一把瓜子，凑了上去。“你们刚才说什么女学生？”她好奇地问。

“你要是不信，就去李夫子家院子外面听听，就知道真假了。”有人见王氏一脸怀疑，便怂恿道。

王氏一拍大腿，急匆匆地往李夫子家赶去。

“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还没走到院子前，就听见女孩儿清脆的读书声。王氏知道这是《三字经》，她听沈文背过。

好啊！真是不得了！大房一家竟然真的送女娃儿去念书！还带着外人一起！王氏脸色铁青，立刻转身往沈家村赶去。

此时，沈光她们还一无所知，正跟着李夫子认真读书。李夫子正在抽查背诵，沈梨背得非常流利，轮到沈丹，虽然磕磕巴巴，但总算也背了下来。

李夫子没想到沈梨也背得如此轻松，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沈梨会和沈丹一样吃力呢。沈光敏锐地感觉到，李夫子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今天，我们来学后面的……”李夫子清了清嗓子，书声再次在小院中响起。

而王氏，已经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沈家村。

“娘！是真的！是真的！”王氏一路小跑，上气不接下气。

沈老太正眯着眼儿在院子里晒太阳，被王氏这突然的叫喊声吓了一跳。她睁开浑浊的双眼，不满地呵斥道：“你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娘，阿文没猜错，沈光她们就是在念书，我亲耳听到的！”王氏气喘吁吁地说。

沈老太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没听错？”她不敢置信地问。

“这么大的事情，儿媳怎么会听错？我还听了好一会儿呢！”王氏肯定地说。

沈大河看了看沈老太，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便在一旁煽风点火。“这大哥一家也真是糊涂，送女娃儿去读书有什么用？以后嫁出去了，还不是别人家的人？娘，这事儿您得劝劝大哥。”

“听说李夫子收学生的束脩可不低呢！这钱都浪费了！还不如给您养养身子呢！”沈大河看着沈老太，语气恳切。

沈老太听了沈大河的话，瞬间觉得自己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好啊，她就说怎么分到两间破房，大房的日子就能过得这么好！没分家的时候，装得老老实实的，分了家，就偷偷摸摸地捣鼓东西赚钱，然后自己偷偷享受！

她看大房就是故意的，想抛弃她，自己过好日子。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沈大河家院外传来了沈老太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沈小波，你个不孝子，给我滚出来！”

沈老太的声音极大，周围邻居都被这老太太怒气冲冲的样子吸引了过来。

“老沈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家子啊！”

“这十里八乡哪有送女娃儿去念书的啊！”

“你真是给沈家，给整个村子丢人啊！你送女娃儿去念书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沈老太一边怒骂，还一边嚎啕大哭，声泪俱下的模样，顿时引得周围邻居纷纷指责。

“什么？大山送沈光去念书了？”

“我说这两天怎么总看见沈光带着桂花婶家的两个丫头出门。”

“还有桂花婶家里的事？”

柳氏打开院门，就看见沈老二一家搀扶着沈老太，尤其沈老太哭丧着脸，手指头还指着自己家门口。

说来也是不巧，沈光早上离开时，给沈小波留下了一张作坊样式的草图。沈小波吃过早饭后，就拿着图纸去找工匠师傅了，家里只有柳氏和前来做工的桂花婶。

“娘，”柳氏轻声喊道。

“你不要叫我娘，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沈老太怒吼道。

“都是你这个贱人，肯定是你撺掇大山的！”沈老太气急败坏地说。

“沈光去念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柳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也去念书！今天我老太婆就把话撂在这里，这个书沈光不用念了，换成阿武去念书！另外，阿文念书的束脩以后你们夫妻两个出！”沈老太蛮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