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婆婆

沈光刚踏入院门，便听见沈老太那尖锐刺耳的嗓音，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威胁，如同利剑般直插耳膜。

“真是够了！”

沈光心中怒火蹭地一下窜了上来，长这么大，她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威胁！

或许是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震慑住了众人，原本喧闹的院子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老太婆，十两银子，要么你死，要么我亡！我看你这把老骨头也活得够久了，为了区区一堵墙就寻死觅活，那你就去死好了，我绝对不拦着！”沈光毫不客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决绝与嘲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沈小波夫妇，继续说道：“爹，娘，她是老糊涂了，你们也跟着她胡闹吗？二叔和二婶不是在旁边拉着她吗？难道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还拉不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这要是真拉不住，我可就要怀疑，你们是不是巴不得她早点死了！”

沈小波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妙：“坏了，怎么还把我们夫妻俩也扯进来了？”

沈老太被沈光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面目狰狞，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我们老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孽畜啊！竟然咒自己的奶奶去死，真是恶毒至极！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竟然让你好了！”

“当初你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就该把你扔了！你瞧瞧，自从你好了，我们老沈家就分家了，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星啊！”沈老太越说越激动，仿佛沈光就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周围的村民听了沈老太的话，也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觉得沈老太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毕竟自从沈光恢复正常后，沈家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些与沈大河交好的人家，更是开始在背后说起了风凉话，指责沈光忘恩负义，不孝顺长辈。

沈光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她继续说道：“老太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哪家一年孝敬你这么多！一年给你一百斤粮食，还外加半两银子，你还不满足？既然你这么不想活了，那刚好也替我们大房省钱了，真是谢谢您嘞！您放心，你要是现在死了，我保证初一十五多给你上两柱香，保佑您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沈老太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气得七窍生烟，她伸出颤抖的手指，不断地指着沈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气得说不出来。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算盘，十两银子，你问问在场的哪户人家能拿出十两银子来！”沈老太歇斯底里地吼道，仿佛十两银子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你们就是看准了我爹娘是老实人，所以才敢这么欺负他们！但是，我爹娘是老实人，我可不是！你们要是敢打搅我们家过日子，那就大家一起完蛋，谁也别想好过！”沈光毫不示弱地回击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与警告。

她深知，在这个时代，想要保护自己和家人，就必须足够强硬，足够疯狂！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那些想要欺负他们的人。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普通人家一年到头省吃俭用，能攒下二两银子就已经很不错了。沈老太一开口就要十两银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沈光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沈大河和王氏，冷笑着说道：“二叔，二婶，不会是你们撺掇着她要这十两银子吧？你们家阿文念书这些年，基本上都是我爹供出来的，怎么，现在分了家，没钱了，就换个法子来要钱了？”

“等沈文回家，我就好好问问他，夫子教的那些圣贤书，是不是让他学着教唆父母压榨伯父一家！”沈光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们的虚伪面具。

沈大河和王氏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否认。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你奶今天非要让你爹娘给钱，跟我们阿文可没关系啊！”王氏急忙解释道，生怕沈光把事情闹大，影响到儿子的前程。

沈光冷笑一声，反问道：“那她开口就要十两银子，一个老人家能花得完吗？谁信啊！”

要说这件事背后没有二房的煽风点火，沈光是绝对不相信的。

“你要是敢污蔑我大孙子，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沈老太气急败坏地吼道，她一下子挣脱了沈二夫妇的拉扯，想要冲到沈光面前，给她一个教训。

然而，那堵垒了一半的墙已经有接近一米高，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让她无法靠近沈光。

“怎么不冲过来了？刚刚不是还要撞死吗？不过，十两银子也不是不能给，您要是真今天死在这里，我去抢，去偷，都给您弄来十两银子，给您办个体面的后事，让这十里八乡的人都来开开眼，看看我们大房是怎么孝顺长辈的！”沈光看着沈老太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快意。

她转头看向沈小波和柳氏，发现他们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斥责自己，甚至她娘好像还在偷偷地笑着。

她爹虽然皱着眉头，但也没有出言阻止，这让沈光更加确信，自己今天的做法是正确的。

就这样，一场闹剧最终以沈老太偃旗息鼓而告终。

而沈光也因为此事一战成名，她的事迹甚至传遍了周围其他的村子。

“听说了吗？沈小波家的闺女，属实厉害，竟然敢顶撞她奶奶，还说要给她奶奶办风光的后事呢！”

“可不是嘛，沈光还说要花十两银子给她奶奶办后事呢，以后我也要按照这个标准来，好好孝敬我婆婆！”一些老太太回家后，对着孙子孙女们叮嘱道。

沈光没有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她走到正在砌墙的沈铁柱和沈铁栓面前，笑着说道：“两位叔，砌墙辛苦了，这样吧，一天二十文钱，另外前几天也给你们补上。”

沈铁柱和沈铁栓原本看到今天沈老太那副样子，都有些打退堂鼓了，生怕惹祸上身。

但是一听到二十文钱，顿时来了精神。

“哎呦，说什么呢！这有啥辛苦的，一点都不辛苦！”沈铁柱和沈铁栓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干劲十足。

要知道，去码头扛一天的货物，累死累活也才二十文钱，而且还不给饭吃。

“其他会垒墙的叔伯，也可以来帮忙，今天下午能上工的，按照十文钱算。”沈光继续说道。

“爹，你看看今天下午大概要多少人，今晚能上工也行，给三十文钱。”沈光转头对沈小波说道，她希望能在今天晚上就把这堵墙垒好。

周围的人原本还在津津有味地议论着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骂战，刚想去找其他人唠嗑，一听到这话，顿时炸开了锅。

“我家儿子可是老砌墙人了，手艺可好了！”

“我家老头子可是几十年的泥瓦匠了，经验丰富！”

“他们家老头子年纪大了，腿脚都不行了，还是我家老伴儿……”

沈光没有再理会院子里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她拉着柳氏的手，就往屋里走去。

临走时，她还不忘撂下一句话：“家里还要盖两间小屋，打两个灶台，一天也给二十文钱，还管饭！”

这下，沈小波身边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得到这个难得的机会。

回到屋里，沈光拉着柳氏的胳膊，撒娇地问道：“娘，你不会怪我吧？”

柳氏怎么会怪女儿呢？

都说女儿是小棉袄，沈光现在就是她最贴心的小棉袄，不仅能挣钱养家糊口，还能重拳出击恶婆婆，简直是太让她省心了。

“你奶奶看我不顺眼已经十几年了，这些年要不是在一个锅里吃饭，我早就跟她翻脸了。”柳氏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释然与解脱。

沈光觉得柳氏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并没有被传统的孝道观念束缚，敢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这让沈光感到非常惊喜。

她更加喜欢分家之后，那个更加鲜活，更加自我的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