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弃女？天降！

“唉，苦命！”

林奶奶一声叹息，道尽了农村单亲女娃的辛酸。没了娘的孩子，就像风中的野草，任人践踏。颖颖她妈，何慧芳，活着如同行尸走肉，心早已飞出了这片土地。如今更是狠心，不仅抛夫弃女，还让这么小的颖颖承受着村里婆舌妇的闲言碎语，真是造孽啊！

刘芳上次听林爷爷含糊提过几句，碍于人多嘴杂，加上与林家不熟，便没深问。今天林奶奶旧事重提，又事关林姜征的下落，刘芳便开了口：“大娘，之前不熟，不好多问。现在想问问，颖颖的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奶奶本不想触及这个伤疤，可眼下有求于刘芳夫妇，也不好再隐瞒，索性敞开了说：“既然你问了，我们也不好再瞒着。说就说了吧……”

接下来的话，林奶奶便一五一十地向刘芳和王军娓娓道来。

这桩事，说起来也是历史遗留问题。颖颖的妈妈何慧芳，原是下乡知青，成分不好才来到这穷乡僻壤。她自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下乡后自然是百般不适应。

那时，林姜征是村里的“名人”。他不仅是村里难得的高中生，毕业后却无所作为，沦为村民口中“读书无用论”的反面教材。

偏偏林姜征娶媳妇的要求还高，没文化的村姑看不上，长得磕碜的也不要，硬是拖成了大龄青年。连他弟弟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媳妇还没个影儿。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踏实肯干的大龄青年，一个不愿劳作的干部子女，顺理成章地结为了夫妻。

说实话，林爷爷和林奶奶当初是极力反对的。可林姜征铁了心，加上娶媳妇实在不易，他们只能咬牙答应。

婚后，何慧芳坚决不下地干活，又要分家，又不操持家务。林爷爷和林奶奶为了家庭和睦，都忍了下来，只盼着他们能好好过日子。

后来，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何慧芳立刻闹着要参加高考，林姜征竟然也同意了。

林奶奶心里明白，林姜征一直对当年没能上大学耿耿于怀，所以才会纵容何慧芳。而何慧芳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但在学习上却颇有天赋，竟然真的考上了大学。

后面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何慧芳要去念书，林姜征不可能带着孩子一同前往，两人 默认了离婚。

七十年代的农村人，没有去城里领结婚证的意识。就这样，林姜征放何慧芳离开，也等于两人再无瓜葛。

“别的我也不说了，可我就是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那时候颖颖才两岁，年都没过完，她就走了！”

提起何慧芳，林奶奶就气不打一处来，更是后悔当初没以死相逼，阻止林姜征和何慧芳结婚，或者是不让何慧芳参加高考。

刘芳边听边附和着林奶奶的话，就连一旁的王军也觉得颖颖妈心肠太硬。

“大娘，那以后颖颖是你们老两口照顾，还是她爸爸照顾？”

这是刘芳的疑惑。她在单位见多了家庭伦理剧，即使那天林爷爷说颖颖是她爸爸带大的，她也难以置信。

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男人？既能守住寂寞，又能照顾孩子？

她不信！回去和丈夫说了之后，王军也不信。

这才有了他们今天登门拜访的目的。

林奶奶叹了口气：“我和老头子还能动弹，就继续帮着老三带颖颖。可等我们老了呢？不仅是颖颖需要一个娘，就是林姜征，也不可能既要外出打工，又要操持家务吧……”

刘芳听出了林奶奶的弦外之音。她看了看王军，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独自玩耍的颖颖，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大娘，我们想收养颖颖！”

此话一出，林奶奶和林爷爷都愣住了，颖颖也彻底傻眼了。

“我不同意！”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林姜征如同天兵神将般，突然出现在林家老屋的门口，屋里人竟都没察觉到。

颖颖一看见爸爸，顾不上刚才的惊讶，立刻朝着爸爸跑了过去。

林姜征看见颖颖，这个七尺男儿顿时热泪盈眶。他从颖颖出生就守着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见到女儿。

“爸爸，我好想你！”颖颖紧紧地抱着爸爸的脖子，恨不得把所有的思念都倾诉出来。

“爸爸也想你！”林姜征今天也难得的肉麻了一回。离开的这一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己的女儿。

在这一刻，林姜征再一次庆幸自己那天没有被何慧芳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如果他真的让何慧芳把颖颖带走，恐怕会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心结。

父女俩在门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可他们的话，听在林爷爷和林奶奶这样的老人耳中，却着实有些不习惯。他们可从来没有这么肉麻过。

“咳咳……”林爷爷像是咳嗽，又像是提醒林姜征和颖颖，屋里还有外人呢，要注意分寸。

林姜征自然听到了林爷爷的咳嗽声，但他没当回事儿，自顾自地抱着颖颖，然后又把刚才急着进门，放在门口的东西提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