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恶婆婆

琳颖怒火中烧，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张雨鑫唯唯诺诺地点头，面色惨白。
周老太捂住胸口，气得直哆嗦。“你……你……”
“我什么我？”琳颖毫不示弱地反驳。
“你……”周老太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哎呀，奶奶是着急要回去了吧？红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琳颖根本不给周老太继续发难的机会，冲着小姑子喊道。
周红月反应过来，和琳颖一人一边，架着周老太就往外走。
“你们……”周老太气急败坏，想要挣脱。
“奶奶，您慢点儿，小心别摔着了。”琳颖看似搀扶，实则钳制，硬生生把周老太推出了院子。
“砰”的一声，大门在周老太眼前重重关上，她彻底懵了。
她可是周家的老太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缓过神来，周老太气得肺都要炸了，叉着腰对着紧闭的院门破口大骂。
“你们这一家子没良心的东西，吃我的喝我的，现在竟然敢撵我老婆子出门！天理何在啊！”
骂着骂着，她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老天爷啊，周家的列祖列宗啊，你们都睁开眼睛看看吧！不肖子孙欺负老人啦！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院内，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叫骂声，张雨鑫的脸色更加苍白，手脚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这可怎么办呀？”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凉拌！让她说去，又不会少块肉。”琳颖却毫不在意，走过去扶着婆婆坐下，语气轻松，仿佛外面闹腾的不是自家事。
“妈，快看看我们买的东西，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保准您喜欢。”琳颖笑着说道，试图转移婆婆的注意力。
琳颖的镇定，像是一剂定心丸，最先安抚了周红月。
她原本以为，家里最厉害的奶奶是无法战胜的，没想到嫂子三言两语，就轻轻松松把人给“请”了出去。
意识到这一点，周红月对琳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见嫂子如此淡定，她也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不仅如此，还兴高采烈地向母亲展示起自己新买的东西。
“妈，您快看，这是嫂子给我买的新鞋，可好看了！”周红月兴奋地举起新鞋，在张雨鑫面前晃了晃。
“妈，咱们家有收音机了！以后就能听戏啦！”
“妈，嫂子还给我买了糖和饼干，可甜了！”
“妈，这是我在镇上买的包子，可香了，您快尝尝！”
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介绍着琳颖买来的东西，成功地将张雨鑫的注意力从外面的谩骂声中拉了回来，也驱散了不少她心中的无助与恐慌。
“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张雨鑫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想买就买了呗，钱没了可以再挣嘛。”琳颖笑着回答，毫不在意。
“可……可是我只给了你二十块钱啊！”张雨鑫心疼地说道。
“妈，我这儿还有些私房钱，就一并给花了。”琳颖坦然承认，她可不是那种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人。
“啊？这……琳颖……”张雨鑫顿时感到无比的羞愧。
怎么能让刚嫁进来的儿媳妇，为家里花了这么多钱，而且还是儿媳妇的私房钱。
“妈，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咱们不是一家人嘛。”琳颖笑着安慰道，只要婆婆、小姑子和丈夫都对她好，她并不介意在这些小事上付出一些。
院外，周老太的谩骂和哭嚎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
看到人越来越多，周老太也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到自己这边。
周运诚一家这些年过得如何，村里人都心知肚明。
对于周老太的控诉，村民们虽然听着，但心里都明白，其中肯定有不少夸大和不实之处。
但即便如此，那几分真实，也足以让一部分人觉得琳颖她们做得有些过分了。
张雨鑫的注意力虽然被转移了，但终究还是无法完全忽略婆婆在外面闹腾。
她不安地看向琳颖，眼神中充满了求助。
“琳颖，你奶她……这可咋办呀？”
琳颖近来的表现，已经让张雨鑫把她当成了半个主心骨。
当然，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儿子。
琳颖走到院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了一眼，见围观的人确实不少，心里有了主意，觉得是时候自己出面了。
她转身回到屋里，和婆婆、小姑子轻声说了几句，然后三人一起走了出来。
院门终于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了过来。
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三张梨花带雨、布满泪痕的脸庞。
琳颖忍不住地抽泣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辣椒，可真够劲儿的啊！下次可得少放点儿！
“奶奶，我求求您了，就给我们家一条活路吧！家里是真的没钱了，我刚买的收音机，还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最后一点积蓄啊！”琳颖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周老太又一次被琳颖的话给说懵了。
张雨鑫更是直接跪倒在地，哭喊道：“娘啊，我求求您了！运诚好不容易才娶了个媳妇，您怎么能逼着他们离婚呢！您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运诚打一辈子光棍，让我们家断后吗？”
张雨鑫这可不是装的，而是发自肺腑的哀求。
她心里委屈啊！委屈中还带着一丝压抑已久的愤懑。
为什么？为什么婆婆就不能给他们家一条活路？
“奶奶，求求您了……”周红月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带着哭嗝。
围观的村民们，本来还因为周老太的控诉，而升起的那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张雨鑫母女俩的哭泣声声，唤起了他们记忆中这些年这一家人的不容易。
“雨鑫心里苦啊！摊上这么个婆婆。”
“也就是她了，还能在周家一直待下去，没有抛下孩子改嫁。”
“运诚、红月这两个孩子也不容易啊，从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听着舆论渐渐开始偏向自己这边，周老太气得火冒三丈。
“你们这些瞎了眼的，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她本来的哭嚎就只是装腔作势，根本没有掉一滴眼泪。
现在凶巴巴的呵斥，与琳颖三人悲戚的模样相比，显得越发尖酸刻薄、不堪入目。
起码在村里人心里，天平已经彻底倒向了琳颖她们这边。
听到消息的大房一家，也匆匆赶了过来。
“娘，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珍率先开口问道。
“我快被他们给气死了！老二家的，真没一个好东西！忤逆不孝，竟然还敢对我动手！”周老太怒吼道。
赵珍一听这话，顿时兴奋起来，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立刻对着琳颖发难：“好你个弟媳妇，你怎么敢这么对娘说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张雨鑫依旧没有辩解，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哭得更加伤心。
方才琳颖进屋，已经对婆婆和小姑子交代清楚了，只管哭就行，说话的事情交给她来。
婆婆和小姑子都性格怯懦，不善言辞，根本不是一直欺压在她们头上的大房一家和周老太的对手。
而她嘛，可不怕这些，而且她自从进了周家门后，不一直都表现得不好惹吗？
那就让她继续不好惹下去吧！
名声这东西，有时候确实好用，但也不能被它完全束缚，灵活运用才是王道。
琳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委屈地解释道：“大伯母，您可千万不要冤枉我婆婆，我们哪里敢对奶奶动手啊！奶奶一来，就要逼着我和运诚离婚，还要让我们拿钱给她养老。”
“天可怜见，家里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啊！今天去镇上，都是花的我这个新媳妇的一点私房钱！我对夫家掏心掏肺的，奶奶却要撵我出门，这不是要逼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