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馅饼？

“这家是专门做高端女装的代工厂，他们厂长今天下午要亲自过来，说是想跟我们谈谈合作。”
庞晓秋手里捏着一张名片，递给林小唯，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林小唯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印着：嘉兴柔德服饰厂，钟孝天。
陈皓海也凑过头来，一脸纳闷，“厂长亲自上门？这可真是稀奇了。”
“对方说是仰慕已久，还自称是咱们满月的粉丝，对咱们的产品设计那叫一个喜欢。”庞晓秋详细地解释道，“我跟他聊了聊，发现他对咱们的产品、品牌故事、理念，那可真是门儿清。”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他还说了，合作的价格不是问题，愿意给我们低价代加工。”
林小唯惊讶地抬起头，“哦？这话怎么说？”
“他说啊，特别喜欢咱们满月的品牌故事，也想为公益事业贡献一份力量，所以让出来的利润，就当是他们厂子在做公益了。”庞晓秋原话转述。
林小唯和陈皓海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有些犯嘀咕，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这么悬乎呢？
“对了，他还留了几件样衣，说是他们厂的货，让你们先看看质量。”说着，庞晓秋转身提起一个精致的大袋子。
林小唯接过袋子，拿出几件衣服仔细地翻看着，确实做工精细，质量上乘，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陈皓海也算是半个行家，摸着衣服的面料，点了点头，“看着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实际大批量生产的时候，能不能保持这个水平。”
林小唯沉思着说道：“嗯，工厂大批量生产，工人的水平参差不齐，质量把控很难做到完美，所以经常会出现质量参差不齐的情况。有些厂子就算前期供货质量不错，后期也容易偷工减料，质量下降。这也是咱们跑了这么多家工厂，始终没能定下来的原因。”
陈皓海摸了摸下巴，建议道：“这家远道而来自荐的厂子，说不定真是个好机会。要不咱们明天突击检查一下，要是抽查的质量都跟这几件样衣一样，那就试试？”
“行，那咱们明天就跑一趟嘉兴。”林小唯拍板道。
第二天一大早，林小唯和陈皓海就带着钟孝天留下的样衣和自家工作室的服装，出发前往嘉兴。
他们没有直接去找钟孝天，而是先借着别的名义进了厂，在车间里转悠了几圈，大致了解了整个工厂的生产情况，这才装作风尘仆仆的样子，来到柔德服饰厂的门口，等着钟孝天来迎接。
洽谈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价格也异常的优惠，高端精品代加工的价格竟然比普通粗糙货的价格还要低，这让林小唯既感到惊喜，又有些忐忑不安，陈皓海也觉得有些蹊跷。
钟孝天见他们面露疑色，爽朗地大笑起来，“我这柔德服饰厂也开了十几年了，不在乎这点小钱。你们可以怀疑我这价格低得离谱，但不能质疑我这颗想做公益的热心啊！”
陈皓海偷偷地向林小唯使了个眼色，得到林小唯的肯定后，笑着说道：“哪里会呢！为了同一份热心，我们也找不到不合作的理由啊！”

满月工作室和柔德服饰厂正式达成了合作协议。
合作了几轮下来，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经过林小唯严格的把关验收，对方完全能够按照设计要求和样衣的标准，生产出高质量的服装。这为满月工作室解决了产能不足的问题，让他们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设计中，不断推出与众不同的新款，受到了市场的热烈欢迎。
公益线系列产品的销量也节节攀升，甚至有公司一次性批量订购好几组公益T恤，声称要作为员工福利发放，同时还能做点公益。
这种说法听起来合情合理，林小唯并没有起疑。但接二连三地有公司来批量购买，甚至连原定的代工厂都因为订单生产数量的增加而主动要求降价代工，这就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林小唯心里隐隐生出一种猜测，“怎么感觉像是天上掉馅饼了？”
“这叫只要你足够坚定，全世界都会为你铺路。”陈皓海笑着说道，他也有些摸不透最近的变化，似乎一切都是从那次登报澄清后的公益线发售活动开始的。
“路是铺得很平坦了，可是咱们连目的地的影子都没摸到啊。”林小唯有些惆怅。
公益T恤的销量确实火爆，但是关于父亲的消息，却依然杳无音信。
陈皓海也陷入了沉思。目前公益T恤在省内各个城市的影响力都比较深，但是传播的范围仍然有限，要怎么才能把影响力扩大到全国乃至全世界呢？
“要不咱们到全国各个城市去驻点宣传，就当是一次公益之旅？”陈皓海提议道。
“真的可以吗？”林小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沮丧。
“试试才知道嘛！顺便还可以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不错啊！”陈皓海鼓励道。
“嗯！就这么定了！”林小唯点了点头。
说走就走，林小唯将第一站定在了温州五马街。三年前，她曾经在这里看到过一个非常像父亲的身影。
其实，在那之后，他们已经把五马街以及周边的区域翻了个底朝天，但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今天再次来到这里，陈皓海明白林小唯心里充满了失落，所以格外照顾她的情绪，让她在旁边休息，自己把所有的事务都揽了下来。
他和同行的工作人员一起搭建好棚台，开始向过往的群众宣传满月品牌和公益线产品的故事，并现场售卖公益T恤。
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穿着圆满T恤，热情地向围拢过来的群众逐一介绍着。
林小唯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她独自起身，漫无目的地在五马街上游走着。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当年看到父亲身影的那个街角。往事历历在目，当年那一闪而过的背影，阿妈失控崩溃的样子，以及他们各自默默寻找的身影，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为了这渺茫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希望，她倾注了所有的心力，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吗？
公益线的声势搞得这么大，如果被阿妈发现了，会不会重新点燃她心底那已经渐渐熄灭的期待？可是，如果日复一日的等待最终都落空了，希望一次又一次地破灭，那是不是会更加残忍？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林小唯愣愣地站在街角，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陈皓海一脸担忧地跑过来，看到林小唯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这一切值得吗？”林小唯抬起头，看着陈皓海，轻声问道。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陈皓海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