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苦尽甘来

在张茂才的悉心引导下，潘韵蕊只觉脑海中灵感如泉涌般涌现，各种新奇的想法层出不穷，思路也变得异常开阔。

经过一个通宵的热烈探讨，他们最终敲定了切实可行的销售计划。

而机灵古怪的林小唯也没闲着，一会儿站在摊位前，甜甜地招呼着过路的漂亮姐姐们来挑选衣服，一会儿又乖巧地陪着王婆拉家常，时不时还学着潘韵蕊的模样，拿着新款的衣服，向那些排队等待灯盏糕出锅的顾客们展示。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一个晚上竟也零零散散地卖出了五六件衣服，着实令人惊喜。

直到潘韵蕊和张茂才商量好全部的方案后，她才猛然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她需要没日没夜地四处奔波，风餐露宿地去推销那些积压的服装和鞋子，那小唯又该如何妥善安置呢？

潘韵蕊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只是在附近的城镇跑跑，那还好说，大不了就是早出晚归，可要是去稍远一些的地方，就极有可能需要在颠簸的货车里勉强过夜，她实在不忍心让娇弱的小唯跟着她一起四处奔波劳累。

可如果不把她带在身边，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她又实在放心不下。

就在潘韵蕊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阿妈，我也要去！”

林小唯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凑到了潘韵蕊的身边，她虽然听不太懂他们晚上讨论的具体内容，但她隐约知道阿妈接下来会很忙很辛苦，要跑很多很多的地方。

“可是，小唯，路途会非常辛苦的。”潘韵蕊心里还是没底，她长这么大，也没真正出过几次远门，对于长途奔波的各种情况，也只是略知一二，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经验。

“没关系，只要有阿妈在，我就什么都不怕！”林小唯紧紧地抱着潘韵蕊的胳膊，语气坚定地说道。

“而且，苹苹姐之前跟我说过，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可以学到好多好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呢！”

潘韵蕊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但还是左右为难，毕竟这次卖货是和张茂才合作的，要是贸然带上孩子的话，不知张茂才会不会觉得影响工作效率。

林小唯一直细心地留意着潘韵蕊的表情变化，她很快就发现潘韵蕊的视线正望向隔壁摊位的张茂才，于是她连忙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到张茂才的摊位前，甜甜地喊了一声：“张伯伯。”

张茂才笑容可掬地应了一声，“哎，是小唯啊，怎么啦？”

林小唯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足了勇气，仰着小脸，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张茂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请求道：“张伯伯，我也想和阿妈一起去卖衣服，可以吗？”

张茂才原本的确认为带着孩子会影响工作的专注度，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对林小唯的看法已经彻底改观。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不仅不吵不闹，反而还是个天生的销售好帮手。有时候，一些话经过小孩子的嘴巴表达出来，所产生的效果，甚至远比大人直接说出来要好得多。

“当然可以啊！”张茂才想都没想，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林小唯的请求。

“不过嘛……跟着大人到处奔波，可是会吃很多苦头的，你确定自己可以坚持吗？”张茂才故意板起脸，想要考验一下林小唯的决心。

林小唯听了张茂才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的神色，她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道：“当然可以！我不怕吃苦！”

“好！真是个小小少年，不怕吃苦，有志气！少年强则国强啊，很好，很有精神！”张茂才对林小唯的表现赞赏不已，望着她蹦蹦跳跳地跑回潘韵蕊身边的身影，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

为了最大程度地节省时间和运输费用，张茂才特意租借了一辆二手的大货车，由他亲自担任司机，带着潘韵蕊和林小唯，开始了他们的漫漫售卖之路。

他们首先从城里各个繁华的片区开始，选择人流量大的地方扎点售卖，等到城区的生意渐渐饱和后，他们又转战到周边的各个乡镇。等到把整个温瑞地区都跑了个遍，市场已经完全饱和时，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温州城区以及下属的各个县城乡镇。

每当车里的货物销售一空时，他们才会返回仓库，及时补货。

潘韵蕊就在每次回来补货的时候，顺便向马溪石简单汇报一下销售进度，然后就匆匆赶回宿舍，抓紧时间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以便更好地应付第二天更加辛苦的奔波。

就这样，他们像陀螺一般连轴转了大半个月，仓库里积压的鞋子和服装也卖出去了一大半，可整个温州地区的市场似乎已经完全饱和，销售开始变得迟缓起来，他们不得不再次改变策略，转战到温州周边的其他城市。

为了进一步提高销售效率，潘韵蕊和张茂才决定分头行动，各自发挥自己的优势。

每到一个新的城市，潘韵蕊就带着林小唯，选择在人群密集的商业区或者闹市区，摆摊设点，进行零售。而张茂才则负责跑遍当地的各大服装批发中心，一家一家地进行上门推销，争取整箱批发的大单生意。

在这期间，他们经历了数不清的冷眼和拒绝，被人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更是家常便饭，也记不清有多少次被人无情地驱赶和奚落。

记不清啃了多少个干冷坚硬的馒头，也说不上在狭小逼仄的车厢里蜷缩着醒来时，腰酸背痛是什么样的感觉。

所有的苦涩和艰辛，都在一件件成功卖出去的货物里，慢慢地积淀成了甜蜜的果实。

在长达一个多月的四处奔波和艰苦跋涉中，他们拼尽全力，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他们只剩下最后一车货了！

然而，由于周边的县市都已经跑遍了，市场也趋于饱和，继续盲目地推销下去，效果恐怕不会太好。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们最终商定，将最后一车货物运回到温瑞本地进行售卖，同时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测试一下本地市场的满意度和顾客的回购率。

张茂才熟练地驾驶着货车，一路疾驰，来到了城乡交界处的莘诚镇。潘韵蕊和林小唯也默契地配合着，迅速地支起了摊子，搭好遮阳棚，拉好电线，将各种款式的衣服和鞋子整齐地摆放好。随后，潘韵蕊又拿出了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大木板，高高地挂了起来，上面用醒目的红色油漆写着八个大字——“买一送一，任挑任选！”

张茂才则忙着从车上搬出事先租来的音响和话筒，仔细地接好线后，将话筒递给了林小唯。

林小唯熟练地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缓缓地开口，用她那稚嫩而清脆的嗓音，轻轻地唱起了那首她和章苹苹曾经一起合唱过的《妈妈的吻》。

清甜稚嫩的童声，像一阵清风般悠悠荡荡，飘向四面八方，吸引了不少路过闲逛之人的目光，大家都好奇地循声望去。

一曲终了，他们的摊位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大家晚上好！”

“欢迎你们来看一看我们家的衣服和鞋子，款式新颖又漂亮，而且非常结实耐穿，质量绝对有保证！”

“现在全场大优惠，买一送一，随便挑选，任意搭配，通通都可以哦！”

林小唯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和历练，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变得有模有样，俨然像个小大人一般。她那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老成稳重，更是引起了围观人群的浓厚兴趣和注意力，大家纷纷夸赞这个小孩子真是厉害又能干。

潘韵蕊和张茂才见时机已经成熟，便热情地站在一旁，开始向顾客们介绍起摊子上的各种款式的衣服和鞋子，将那些被歌声吸引而来的行人，纷纷转化为掏钱购买商品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