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糕香衣暖

“哇！阿婆，这是什么呀？闻起来好香啊！金灿灿的，像小太阳一样！”林小唯清脆的嗓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好奇与雀跃，打破了略显寂静的夜市一角。

“哎呦，小囡囡，你可真有眼光！”王阿婆笑眯眯地放下手中的大铁勺，慈祥地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这呀，叫做灯盏糕，可是老底子的味道了。里面包着萝卜丝和猪肉丝，外面裹上黄豆和大米磨成的面糊，再放到香喷喷的猪油锅里炸，出锅前，阿婆再给你卧个大鸡蛋，保管你吃得眉开眼笑！”

说罢，王阿婆手脚麻利地继续炸着灯盏糕，金黄的面糊在热油中翻滚，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更是弥漫开来，惹得周围的行人们纷纷驻足。

“老王婆，给我来一个，等下我过来拿啊！”隔壁摆摊的大叔也忍不住喊了一声。

“好嘞！您就等着吧！”王阿婆头也不抬地应着，眼睛始终盯着锅里，生怕炸过了火候。待到灯盏糕炸至金黄酥脆，她便迅速捞起，沥干油分，放在一旁晾凉。

林小唯的目光，寸步不离地追随着那刚出锅的灯盏糕。热气腾腾的，油光锃亮的，实在太诱人了！那香味，简直比隔壁陈婶家办喜事时的大鸡腿还要香上几分！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对美食的渴望。

王阿婆见状，笑着拿起一把蒲扇，轻轻地为灯盏糕扇着风，待稍微凉了一些，才递给林小唯，“小馋猫，小心烫着啊！”

“谢谢阿婆！”林小唯迫不及待地接过灯盏糕，小嘴张得老大，想要一口咬下去，可又想起阿婆的叮嘱，连忙对着糕体吹了几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块，随即转过身，递给身旁的潘韵蕊，“阿妈，好吃！”

“你吃吧，别烫着。”潘韵蕊看着女儿懂事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己的小棉袄，无论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着自己。

“这小姑娘真孝顺！”王阿婆笑呵呵地看着这对母女，夸赞道，“你管自己吃，阿婆这炸的第二个，就给你阿妈！”说着，便将一个金黄的灯盏糕递给了潘韵蕊，又继续忙碌起来。

潘韵蕊接过灯盏糕，连声道谢。一转身，却发现王阿婆的摊位前，已经围了好几个人，都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正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翻滚的热油，等着灯盏糕出锅。

紧接着，又有几个路过的行人，看到这边围了一圈人，也好奇地凑了上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一幕，潘韵蕊顿时想起昨晚自己摊位前的景象，也是如此。人啊，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热闹，便会像飞蛾扑火一般，自发地聚集过来。即使最里圈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看，但外圈的人，也会被好奇心驱使，驻足探头，想要一探究竟。

她猛然醒悟，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她今晚摊位前冷清的关键，是缺少一个吸引路人主动围观的“热闹”！

潘韵蕊看着隔壁饼摊前，围着一堆人，都纷纷掏钱要买灯盏糕。但王阿婆现炸现卖，需要时间，那些买糕的人，只能站在一旁等着。

有几个人等得无聊，便开始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隔壁摊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以打发时间。

潘韵蕊心中一动，机会来了！她拿起几件衣服，走到几个年轻女子面前，热情地打着招呼：“几位姑娘，这灯盏糕可是真正宗的味道，我刚才吃了一个，从嘴里一直香到肚子里呢！”

“真的吗？看着这金黄冒香的样子，就觉得不错。”一个留着短发的年轻女子，正等得无聊，随口应了一句，又转头跟身旁的长发女子嘀咕道，“哎呀，怎么这么久还没好啊！”

潘韵蕊笑着凑上前去，“其实呢，也就几分钟的事，只是等着等着，时间就觉得长了。要不趁着等糕的功夫，看看衣服？买不买没关系，就当是解闷了。”说着，她便热情地递上了手臂上搭着的几件衣服。

“好啊，正等得没劲呢，我看看。”短发女子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翻来覆去地打量着。

“你倒挺会见缝插针。”长发女子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转过头去看别处。

潘韵蕊心里有些难堪，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陪着笑说道，“谢谢，这不正好，等糕看衣，两不耽误嘛。”

短发女子正看得起劲，摸着手里的衣服，啧啧称赞，“这件还不错诶，怎么卖啊？还有其他的吗？我比较比较。”

潘韵蕊见有戏，连忙递上了手上剩下的衣服，又喊林小唯送来了几件，供短发女子挑选。

短发女子每拿起一件衣服，潘韵蕊便在一旁耐心仔细地讲解，从款式到材质，都说得头头是道，最后才一一报上了价格。

“行吧，就这两件了。”短发女子爽快地定下，付了钱，又用胳膊肘捅了捅同行的长发女子，“这布料摸着真舒服，你确定不看看？”

“不看，这种小摊小贩的东西，质量没保障。我上次就在这附近买了双鞋，穿了两天就开胶了，还是在半路上，丢死人了！垃圾货，差劲死了！”长发女子的语气有些愤懑，显然是想起了那双让她在路上出糗的劣质鞋子。

“行了，灯盏糕好了，走吧。”长发女子接过两个灯盏糕，便拉着短发女子走了。

潘韵蕊笑着目送她们离开，心里却忍不住叹息，这害人害己的劣质鞋，让多少人出丑丢脸，又让多少人因此受到牵连和损失啊！

可感叹归感叹，眼下的卖衣服小生意，还得继续做下去。潘韵蕊打起精神，按照刚才的方式，趁着买糕人站着等待的时间，也借着饼摊的围观人群，极力吆喝着推销自己的衣服。

虽然效果不是特别理想，但一整晚下来，好歹也趁机卖出了六件。

潘韵蕊口干舌燥地蹲坐在摊位前，双目放空，疲惫地望着地面，情绪有些低落。眼看着夜越来越深了，逛街的行人也越来越稀疏，小贩们也陆续收摊回家了，而她们连夜赶制出来的衣服，却还剩下大半没有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