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贼喊捉贼

蔡云莲被这番话噎得面色惨白，她强词夺理地辩解道：“我就是自己一个人踩的！”

许美秋在一旁看了半天，早已是心急如焚，但见马溪石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她也不好贸然出声质问。

眼看着气氛渐渐变得僵冷，许美秋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道：“韵蕊，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潘韵蕊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蔡云莲的衣服产量里，掺了别人的衣服，所以她的总量数据，是虚报的。”

此话一出，许美秋顿时脸色铁青，她万万没想到，这蔡云莲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更可气的是，居然当着厂长的面被揭发出来，这简直就是在当众打她的脸！传出去岂不是要说她管理不力了？

“蔡云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美秋厉声呵斥道。

蔡云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似乎是在犹豫着到底是坦白交代，还是死不承认。

许美秋气得不轻，又转头询问潘韵蕊：“你说她掺了别人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潘韵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人群中，正努力往后缩的刘清香，随后看向蔡云莲，语气平静地问道：“是你自己坦白呢？还是等我把她揪出来？”

蔡云莲看着潘韵蕊那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觉得无比刺眼，顿时气血涌上心头，口不择言地吼道：“我坦白什么啊？别摆出审犯人的架势，你以为你是谁啊，乡下来的土包子！”

此话一出，瞬间激怒了大半个车间的人，甚至有好几个人气不过，接连嚷嚷起来。

“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吃你家大米了？”

“就是，你城里人就高人一等了？要不是我们来搞建设，哪有你城里今天的好日子！”

“哼，每天用鼻孔看人走路，也不知道眼睛是干什么用的！”

意识到自己犯了众怒，蔡云莲脖子一缩，不敢再出声，她懊悔不已，平时在私底下说习惯了，没想到情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了。

马溪石在一旁观察着局势，见重点突然跑偏了，不得不站出来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们都是中国人，这话，大家有异议吗？”

他这句带着幽默感的问话，瞬间打破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家笑着回应道：“当然没有。”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都站在这片土地上，就不分什么城里人、乡下人了。在这里，只分两种人，一种是有能力的人，另一种是没能力的人。”

“有能力的人，做出成绩，就不会有人看不起你。没能力的人，只会耍小聪明，那谁也瞧不起你。”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马溪石三言两语就摆平了众怒和分歧，同时也巧妙地指出了刚才闹剧的重点。

潘韵蕊带头回应道：“是！所以，没能力还耍小聪明的行为，是绝对不可取的！”

潘韵蕊这一番话，既响应了马溪石的发言，又巧妙地把话题从小插曲中拉了回来，这出乎意料的表现，让马溪石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这潘韵蕊的成长竟然如此迅速！

马溪石面带和蔼的微笑，向后退了几步，把主场交还到潘韵蕊手中，希望她接下来的表现，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潘韵蕊心领神会，她先是打量了一眼面色忐忑的刘清香，然后转头看向许美秋，轻声说道：“许主任，还得麻烦您一下，能不能把刘清香交的衣服也拿出来，我们现场对比一下手法，就一清二楚了。”

“没问题。”许美秋向来擅长察言观色，她见马溪石都没什么意见，自然爽快地答应了。

可潘韵蕊还没来得及说出刘清香的名字，就见她自己拨开前面的人群，主动站到了中间。

“清香，你干什么！”蔡云莲一见，顿时急了，迫不及待地出声阻止道。

“我……”刘清香低着头，紧张地捏着衣角，欲言又止。

许美秋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同伙？”

“不……不是，我……”刘清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现在说实话，我可以不罚你。”马溪石适时地开口说道。

刘清香瞬间来了勇气，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地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蔡云莲嘴上说着不在乎比赛的名次，也不想参与竞争，更不屑于那点奖金，但背地里却暗暗发力，想要超过其他人。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实力根本比不上章苹苹和潘韵蕊她们。

蔡云莲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裁缝了，以前她的手速和能力本来就不差，但这两年她越来越懒散，效率也降低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不努力不说，还见不得别人努力，更不乐意看到有人比她厉害，踩在她的头上。

所以，这次比赛的消息一出来，她就动起了歪脑筋，说服了刘清香跟她合作。

她让刘清香把一部分产量算到她的名下，还承诺等拿了奖金之后，两个人对半分，还说刘清香只要完成最低产量就行，剩下的都算到她的名下，到时候按照计件的价格，私下再算给刘清香。

不得不说，她打得一手好算盘，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达到了她们俩双赢的目的。

只可惜，她早就被潘韵蕊给盯上了，在潘韵蕊步步紧逼之下，刘清香率先扛不住心理压力，主动把所有的事情都供了出来。

蔡云莲气得狠狠地瞪了刘清香一眼，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她心想，潘韵蕊有没有证据还不一定呢，就算有，又能有多少？这胆小如鼠的刘清香倒好，自己一口气全招了！

“蔡云莲，你还有什么话说？”许美秋也是一肚子火，她竟然被自己手底下的人耍得团团转。

“我没什么好说的。”蔡云莲依旧死不悔改，梗着脖子，还想找理由辩解，“就算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踩的，那衣服的总量就是那么多，我们一起努力拿第一，有什么不对吗？”

潘韵蕊听后，忍不住笑了，“你名义上的总量是上去了，那实际呢？全厂的总产量会因为你拆东墙补西墙而变高吗？左边口袋里的钱，掏到右边口袋里，钱就会变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