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绝望深渊

接连数日，几起孩童失踪案件如重锤般敲击着警局的神经，每一声都震得人心惶惶。警方如临大敌，展开了地毯式搜查，然而，对手却像幽灵般难以捉摸。

这个团伙，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和训练的，他们行动迅猛，踪迹诡秘，如同狡猾的狐狸般在城市中穿梭。警方虽然掌握了几条线索，但每次都功亏一篑，眼看就要触及真相，线索却突然中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从中斩断。

许友亮将案情一五一十地告知潘韵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她脆弱的心脏。潘韵蕊原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她的双腿无力地颤抖着，勉强扶住墙壁，才勉强支撑住自己。她双眼空洞，茫然四顾，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无助，泪如雨下的女人，许友亮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实在不忍心再刺激她，只能放轻声音，安慰道：“韵蕊妹子，你先别着急，这，这或许只是个误会，说不定是孩子被熟人藏起来了，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然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无力。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又如何能够安慰一个丢失孩子的母亲呢？那些丧尽天良的歹徒，为了那点可怜的利益，竟然践踏法律，泯灭人性，做出偷盗拐卖儿童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每每想到这些，许友亮就感到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样，我们立刻出警，展开全面搜寻。你们也别闲着，分头到附近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那边那个团伙拐卖案，我们警队也在全力侦破，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你放心，只要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你。”

潘韵蕊听着许友亮铿锵有力的声音，原本崩溃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她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坚强，她的孩子还在等着她，她绝对不能倒下！她连声向许友亮道谢，然后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装着一个裹着素蓝色棉袄的婴儿。

然而，她问遍了街头巷尾，却没有任何人有印象。没有人注意到路上的行人，更没有人会留意到一个背着背篓的陌生人。潘韵蕊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破灭，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她的双腿已经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干裂的嘴唇渗着血丝，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熬。

她一个踉跄，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街道上。她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只见明月隐去了踪迹，繁星也黯淡无光，仿佛整个天空都要吞噬这世间最后一丝光明。

苦，她可以忍受。难，她也可以承受。但她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潘韵蕊无力地瘫倒在地，干涸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苍穹，喉咙里发出悲戚而低沉的呜咽声……

“阿国啊，你在哪里啊……是我没用……我连我们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啊……”

“阿国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

林宏华得知消息后，也立刻发动村委会和所有家属，四处帮着寻找孩子。正当众人焦急地四处搜寻时，林宏华突然看到潘韵蕊蜷缩在街道上，脸色灰败，如同死灰一般，双眼空洞无神，意识也有些涣散。

“韵蕊！韵蕊！”

“韵蕊，醒醒……”

林宏华焦急地呼唤着，但潘韵蕊却毫无反应。他连忙用力掐了几下她的人中，潘韵蕊才幽幽转醒。一睁开眼睛，潘韵蕊就紧紧抓住林宏华的手，语气急切地问道：“孩子……孩子找到了吗？我的孩子啊……”

当她看到林宏华欲言又止的眼神时，原本被希望点燃的双眸，瞬间黯淡下来，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她的心再次跌入冰冷的深渊。

“地上凉，先起来吧。小唯和小蝶还需要你，你不能先倒下。”林宏华小心翼翼地扶起潘韵蕊，希望孩子们能够给这个悲伤过度的母亲，一点支撑下去的力量。

“对，对！孩子们还在等我。”潘韵蕊喃喃自语着，努力将溃散的气力一点点凝回心口，艰难地站直了身子，然后又继续沿路寻找孩子。林宏华快步跟上，默默地陪伴着她，一起寻找着那渺茫的希望。

潘韵蕊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转，沿街沿巷，逢人便问，她的嗓子已经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但一圈下来，却仍然没有任何结果。林宏华看着时间越来越晚，这样毫无头绪地询问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根本不是办法。

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很少有人会留意到周围发生的事情，更何况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流动的人群，就更难问到有用的信息了。林宏华灵机一动，连忙提议道：“街上的行人流动性太大，但外面那两条街上的店铺是固定的，说不定一直坐在店里的人，可能会看到一些线索。我们分头行动，一家家地问过去，试试看。”

潘韵蕊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从右边的第一家店铺开始询问，一家接一家，问了大半，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潘韵蕊神情恍惚地从上一家店铺走出来，麻木地走向下一家店铺，她和老板交流了几句，才发现，这家店正是下午她来卖金戒指的典当行。

典当行的老板也认出了潘韵蕊，他见潘韵蕊神色凄苦，经过询问才知道，这个瘦弱可怜的女人，竟然丢了几个月大的孩子。心肠软的典当行老板，深表同情，连忙给潘韵蕊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暖暖身子，然后仔细询问了孩子的特征，努力回忆着下午在店里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潘韵蕊心急如焚，却不敢出声打扰，她紧紧地捏着手指，紧张地等待着，她多么希望，至少能有人告诉她，曾经在哪里看到过她的孩子。就在她心里几乎崩溃绝望的时候，典当行的老板终于开口了。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背篓，匆匆地从店门口经过。”

这一句话，对于潘韵蕊来说，简直如同天籁之音。她激动地抓住柜台，欣喜若狂地追问道：“老板，您有没有看到背篓里，有一个抱着素蓝色棉袄的孩子？那个人长什么样？往哪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