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恶霸临门

“利息之外，本金也得还上！”那膀大腰圆的汉子，咧着嘴，露出一个凶狠的冷笑，“别以为老子是傻子，不知道你家男人已经死在外头了。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怕是早就卷铺盖跑路，想赖账了吧！”

潘韵蕊如同遭受晴天霹雳，震得她心神俱裂。她不停地在心里默念，建国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绝对不能相信这些恶人的鬼话！
她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抓起倒在地上的扫帚，颤抖着指向那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你们胡说八道！他活得好好的！他只是出海了！”
“外面早就传开了，说他死在海上了，连尸首都找不到了！要是还活着，怎么可能不跟你联系？”虎背大汉肆无忌惮地嘲讽着，他身后的几个打手也跟着起哄，发出阵阵刺耳的嘲笑声，“说不定是看上了哪个金发碧眼的洋妞，早就乐不思蜀，把你给忘了吧……”
那些污言秽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着潘韵蕊的心。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挥舞着手中的扫帚，疯狂地怒吼：“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的！”
“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罚酒！”虎背大汉怒吼一声，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潘韵蕊的腹部。
潘韵蕊像一片落叶般，无力地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手中的扫帚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拼命地抑制着喉咙里那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痛呼。
虎背大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成一团的潘韵蕊，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他毫不留情地踩在她的腰上，恶狠狠地说：“老子早就打听清楚了，你家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塌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上门讨债呢！我们要是不赶早来，恐怕连口汤都喝不上！”
“欠下的钱，我一定会还的！”潘韵蕊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和心灵上的屈辱，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只能低声下气地哀求，“只是，一下子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利息，我这几天一定凑齐，能不能再宽限几天……至于本金……本金……”
潘韵蕊再也说不下去了。事实上，本金的还款期限上个月就已经到了，她苦苦哀求，一直用“我丈夫很快就要寄钱回来了”的借口拖延着，并且承诺会按时支付利息。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虎背大汉粗暴地打断：“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是还不上钱，倒霉的就是我了！三天时间，本金加利息，我必须全部拿到！”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动手！”虎背大汉凶狠地指挥着手下的打手们，准备搬空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贱卖抵债。
潘韵蕊焦急地想要起身阻止，却被几个高大的男人推来搡去，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她踉跄着想要保护这个，又想保护那个，却什么都保护不了，只能任由他们为非作歹，而自己却只能摔得浑身是伤。
一直躲在门缝后面偷偷观察的林小唯，被吴琴桐紧紧地捂着嘴巴，死死地拦着，生怕孩子冲出去受到什么伤害。
可满腔怒火的林小唯，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兔子，挣脱了吴琴桐的束缚，猛地推开门，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嘴里还大声地喊着：“不准你们欺负我阿妈！”
林小唯径直冲向那个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好戏的虎背大汉，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臂，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
“你这个小杂种！”
虎背大汉吃痛，顿时怒火中烧，他提起沉重的拳头，就要朝着林小唯的头顶狠狠地砸下去！
林小唯怒目圆睁，牙关紧咬，根本不知道躲闪，也完全不明白这一拳下去，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不要啊！！！”
潘韵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她眼睁睁地看着虎背大汉高高举起的拳头，正要落下，一股强烈的母爱驱使着她，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
原本还有几步之遥的距离，可在护女心切的母爱面前，潘韵蕊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奋力一跃，竟然在拳头落下之前，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地护住了林小唯的头部。
“砰——”一声沉闷的重击声响起。
潘韵蕊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抱着林小唯滚落在地。左肩传来一阵骨头错位般的剧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可她根本顾不上疼痛，只是焦急地问：“小唯，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吓到？”
林小唯的嘴角流淌着一丝残血，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唯有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虎背大汉。
一时间，凶暴蛮横的虎背大汉，竟然被这个小女孩的眼神，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但他又不能在手下面前露怯，只能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给自己壮胆。
他看了一眼自己被咬得血流不止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猛然上前一步，就要把那个小女孩从地上提起来，狠狠地教训一顿。
潘韵蕊紧紧地把林小唯护在怀里，倒在地上，艰难地向后挪动着。她喘着粗气，颤抖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像一只孤立无援的困兽。
她听到里屋传来林小蝶清脆的啼哭声，又望了一眼门外那些不知何时闻讯赶来，却只是袖手旁观的人们，心中更是充满了绝望……
那些人就那么冷漠地围观着……窃窃私语着……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家老弱妇孺遭受欺辱，却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更没有人敢伸出援手，帮她们解围。
也是，毕竟谁都不愿意无缘无故地惹上麻烦，尤其是像这样一群行事凶暴的恶霸。
潘韵蕊眼见求助无望，知道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当一个人完全陷入绝境的时候，反而会变得无所畏惧。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强装镇定，大声地说：“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为难孩子！”
“呸！就凭你？你以为老子不敢吗！”虎背大汉狞笑着，抬起手掌，就要扇向潘韵蕊的脸。
“住手！”吴琴桐在房间里把林小蝶藏好后，急忙跑了出来，捡起地上破碎的碗片，挡在了潘韵蕊的身前，“钱是我儿子欠下的，要债就冲我来！我老婆子一条命，就摆在这里，来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吴琴桐举着锋利的碎碗片，就要往虎背大汉的手里塞，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放，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身后的家人。
虎背大汉愣了一下，他们这次来只是为了恐吓讨债，只要不太过分，稍微打点一下上面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真的闹出了人命，那事情就麻烦大了，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划算。
潘韵蕊也慌了神，想要起身拉开家婆，免得发生误伤，可她突然看到虎背大汉竟然缩回了手，向后退了一步，顿时心里就明白了，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他们也害怕真的闹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