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泼脏水

“这怎么可能呢？你凭什么说我怀了好几个月了？”
冯念念怒火中烧，箭步上前，一把攥住马大嘴那肥硕的手腕，尖锐的声音直刺耳膜。她转过身，对着周围看热闹的村妇们，声嘶力竭地喊道：“各位婶子大娘，你们可都听见了啊！是她说的，她血口喷人！我今天就敢跟大家伙儿保证，我冯念念清清白白，根本就没怀孕！我就是身子骨不太舒服，可还是咬着牙坚持上工！她现在这么恶毒地污蔑我，简直就是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严重破坏我的劳动热情！今天这事儿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跟她没完！”
马大嘴听着冯念念掷地有声的控诉，心里顿时慌了神。她那些话，完全就是凭着自己那点儿可笑的想象力，在那儿胡编乱造，根本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现在看冯念念这架势，确实不像个怀孕的样子，难道是她猜错了？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要是真闹大了，那可就麻烦了。冯念念要是本地人，家里有爹有妈的，说不定真能闹出人命来，杀人放火烧房子都有可能！
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已经把话说出去了，现在要让她低头认错，她又实在不甘心。于是，她便拼命地想要甩开冯念念的手臂，一边挣扎一边尖声叫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儿污蔑你了？你可别血口喷人！”
“没污蔑？好啊，那咱们就去镇上找大夫检查检查，到时候再说这话！”冯念念寸步不让，语气冰冷得像淬了冰。
马大嘴原本还打算去镇上溜达一圈儿，现在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去了。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着，想要摆脱冯念念的钳制：“你放开我！我还有事儿呢，我得赶紧走了！”
“你走哪儿去？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你休想离开！搞不好你还得去吃牢饭，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冯念念冷冷地说道，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你以为我冯念念是好欺负的吗？我告诉你，我的背后可是千千万万的知识青年！你休想逃脱！”
她转过身，面向围观的众人，高声说道：“各位乡亲，有没有哪位好心人，帮我去田里通知我们村的知青？就说我冯念念被这个恶毒的马大嘴给欺负了，让他们跟我一起去县里讨个公道！”
人群中，有个平日里就看不惯马大嘴做派的小媳妇，立刻应声道：“是叫徐知青吗？我去！我这就去！”
马大嘴一听这话，彻底慌了神，伸出肥胖的手就要去拦她：“别去！千万别去！”
站在一旁的于婶子，也在悄悄地扯了扯那小媳妇的衣角，示意她冷静。真要是把那些知青给叫来了，这事儿可就真的闹大了！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马大嘴这个人，也就是在村里嚼嚼舌根、传传是非，说白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她脸皮又厚，特别能豁得出去。眼见着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她立刻改变策略，堆起满脸的笑容，向冯念念道歉：“哎呦，冯知青，都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赔礼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哪儿有那么简单？你今天在这儿败坏我的名声，说我搞破鞋，找野男人！这幸亏是被我给听到了，我没听到的时侯，还不知道你会在哪儿怎么编排我呢！现在就想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完事儿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冯念念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那模样恨不得把她给撕了，然后剁碎了喂狗。
马大嘴的双腿止不住地开始发软，她意识到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为了能够尽快脱身，她竟然想出了一个更加恶毒的办法——甩锅！她猛地抬起手，指向站在人群中的孙秀娟，尖声叫道：“这话可不是我凭空捏造的，我是听别人说的！对了，就是秀娟，是秀娟亲口跟我说的！”
于婶子这会儿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把冯念念的怒火给压下去，千万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
马大嘴的女婿，可是公社书记的亲侄子。而那个公社书记，又是个出了名的帮亲不帮理的货。万一真把事情给闹大了，说不定还要反过来斥责冯念念一通。以冯念念那倔强不服输的性子，肯定会不依不饶地往上捅，到时候只会越闹越厉害，说不定连她男人的队长职位都保不住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马大嘴现在为了能够脱身，竟然丧心病狂地把屎盆子往自己亲闺女的身上扣！她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蹿了上来：好你个马大嘴，你这是要疯啊？想当疯狗，乱咬人是不是？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抡起胳膊，狠狠地扇了马大嘴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不仅力道极大，而且她尖利的手指甲，还在马大嘴的嘴角刮出了一道血痕，使得她那张大嘴，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马大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一下子瘫软了下来，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于婶子怒火中烧，指着马大嘴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秀娟才多大？你又多大？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天天长着一张破嘴，在村里叨叨叨，到处搬弄是非，搅风搅浪！这村里两口子吵架，十起有八起都是你挑起来的！你还有脸把屎盆子往我闺女身上扣！行了，你今天别想走了，咱们现在就去县里，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我给冯知青作证，要是哪个敢包庇你，我就跟他拼命！”
她这会儿是真的发了狠，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吓唬吓唬马大嘴，让她以后不敢再胡乱搬弄是非，也算是给村里除了一大害。
马大嘴见队长媳妇儿都发火了，旁边的小媳妇大婶儿还自愿站出来作证，指控她造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再也撑不住了，一边声泪俱下地向冯念念和于婶子道歉，一边抬起手，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自己的脸颊。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这张臭嘴管不住自己，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小于啊，你是最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就是嘴巴大了一点儿，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儿的！你饶了我这一回，行不行？”
于婶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只顾自己说得高兴，惹出事儿来又成了个软蛋！”
“小于，你帮我劝劝冯知青嘛！我就是嘴臭，我真的不想害人啊！”说着，她还硬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于婶子想了想，转过头，劝慰冯念念道：“冯知青，你别生气了！你本来身子就不舒服，要是再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冯念念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着：“已经气出毛病了！我刚才还好好的，听了她说的那番话，就觉得一股热气直冲上了头顶，现在是全身上下，哪儿都难受，脑袋疼得厉害，连气都喘不匀了！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说不定已经气出了什么大病，以后再也不能下地干活了，彻底丧失劳动能力了！”
马大嘴一脸懵圈地看着她，气一气还能气得丧失劳动能力？这也太夸张了吧！
她期期艾艾地说道：“哪儿有那么严重啊，冯知青，你......”
冯念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懂什么？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要不要我跟你说说历史上到底有多少人是被气死的？那可都是有史料记载的！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连说话都费劲，脑瓜子嗡嗡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