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娇娇发威

夜幕低垂，村庄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之中。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许婆子站在人群中央，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指责声，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仿佛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火辣辣的疼。她想张口反驳，却发现自己词穷语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翻着浑浊的眼珠，粗重地喘着气，仿佛一头搁浅的老牛。“哎呦，我不活了，要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干嚎着，声音嘶哑而无力。

“要死滚回家死，别在这儿碍眼，脏了我们地方！”胡婆婆可不吃她那一套，洪亮的声音盖过了许婆子的哀嚎，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围的村民们再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起来，甚至有人拍手叫好，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码。

许婆子被笑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然后灰溜溜地转身往回走，心里暗骂：“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甚至懒得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径自走开了。

陆老大臊得满脸通红，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他偷偷瞄了一眼气势汹汹的胡婆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把自己尽量往人群里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玉珍和陆正明原本以为老太太来了能帮他们撑腰，谁知这救兵来得快，撤得也快，让他们顿时慌了手脚，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齐涌上心头。看来今天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村长笑眯眯地走到胡婆婆身边，满脸堆笑道：“大娘，您消消气，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

“我才不气呢！今天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秉公处理，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倚老卖老，欺负我们这些小辈！”胡婆婆双手叉腰，像一尊威风凛凛的门神，站在村长身后，给她撑腰打气。

陆晏偌见状，也不再废话，转身跑回院子，很快就拿着一个破旧的笔记本跑了出来。他翻开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条，然后在众人面前展开。

“这是当初我分家的时候，和陆家立下的字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自愿放弃陆家的一切家产，从此和陆家没有任何瓜葛。你们不能再以任何理由找我，我也不会要陆家一分一毫的东西。这上面有你们的指印，还有村长做的见证！现在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一家人，那是不是陆家的东西，也有我一份？”陆晏偌的声音不高，但却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是，既然你们现在承认和晏偌哥是一家人了，那咱们就重新分家产！”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陆正明一家现在住的，不就是以前晏偌哥的房子吗？让他们把房子腾出来，让晏偌哥搬回去！”

建国和柱子也跟着在一旁帮腔，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看他们肯定不干，这一家子精明得很，哪里舍得放弃那几间房子啊！”

“就是，贪得无厌到这种地步，还好意思跑到人家面前摆长辈的谱！”

许玉珍和陆正明看到那张字据，又听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顿时慌了神，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村长见他们没了气焰，一把揪住躲在一旁的陆老大，板着脸说道：“当初晏偌一分钱没要，就从陆家搬了出来，这件事我可是亲眼见证的，字据上也有我的手印。你们要是想反悔，就把房子交出来！不交房子就拿钱来，一砖一瓦都要算清楚！”

陆老大哪里肯退房子，那可是他们一家赖以生存的根本啊！他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凑到村长面前，点头哈腰道：“我没有反悔，绝对没有反悔！平时我们可从来没有找过老三的麻烦，也没找他要过一分钱，更没拿过他一件东西。今天这事儿，是他们做得不对，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说完，他转过头，冲着许玉珍和陆正明怒吼道：“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在这儿丢人现眼！”

许玉珍正想趁机扶起陆正明，然后赶紧溜之大吉。

“等等！”陆晏偌突然提高嗓门，打断了他们的动作，“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咱们就好好算算，是不是你们真的从来没有在我这里拿过东西！”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笔记本，对着陆老大说道：“这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你们从我家拿走的每一件东西，什么时候、谁拿的、拿了什么，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咱们今天就把这笔账算清楚，你们把钱退给我！”

还坐在地上揉着腰的陆正明，听到陆晏偌竟然还记了账，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指着陆晏偌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老三，你真是太阴险了！竟然还偷偷记账，简直比村里的娘们还小气！你枉为一个大男人！”

“你给我闭嘴！”村长瞪了他一眼，然后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是我让他记的！”

“你们一家人，三天两头就跑到晏偌家，今天想要这个，明天想要那个，恨不得把人家的家底都搬空！还口口声声说从来没拿过人家的东西！我早就跟晏偌说了，让他别理你们，一样东西都别给你们！可他心肠好，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要啥就给啥！后来是我跟他说的，必须把你们拿走的东西全都记下来，像你们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到时候肯定不会认账，还会倒打一耙，说从来没要过人家的东西！我不止让他记账，每个月还让他把账本拿给我看，这几年你们在他这儿顺走了多少东西，我心里都有数！”

他冲着人群中的会计喊道：“会计，你算账快，赶紧出来帮着算算，晏偌本子上记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今天必须让他们全都吐出来！”

许玉珍一听要赔钱，顿时觉得心肝肺都疼了起来，她哭天抢地地喊道：“村长，你不能这么做啊！我们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饱了，哪里有钱赔啊！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冯念念听到这里，心里却乐开了花，没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有了这样的发展。如果真能把钱要回来，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现在陆家人明显不想给钱，她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帮陆晏偌一把，把这事儿给办成了。

她莲步轻移，款款走到陆晏偌身边，娇滴滴地站定，然后一边用手帕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义正辞严地说道：“村长，各位乡亲，陆家人趁着陆晏偌不在家的时候，对我进行毒打，试图拆散我们！他们这是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是仅仅针对我一个人吗？不！他们这是在针对我们全体知青！他们是在破坏我们知青和敬爱的农民兄弟之间真挚的感情，是在公然与人民为敌！他们就是隐藏在我们队伍里的反革命分子，是破坏新农村建设的罪魁祸首！今天我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要能把这些坏分子揭发出来，不再让他们破坏我们新农村的建设，就算让我再痛一百倍，一千倍，我也觉得值得！”

又来了！陆家人听到“反革命”这三个字，顿时觉得头都大了。明明只是家庭矛盾，怎么又扯到政治问题上去了？

冯念念身材高挑，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更加亭亭玉立。她那张秀美的脸上，挂着点点晶莹的泪珠，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再联想到陆正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对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孩下此毒手，村民们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更加不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