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极品亲戚

陆晏偌还未及开口，村长便已怒声喝道：“怎么着？这是想赖上我了？要不要我直接送你去医院？”

陆正明被噎得说不出话，方才摔倒确实扭伤了腰，难道还不许人抱怨两句了？

正在向村民们绘声绘色描述所见所闻的徐嫂，闻言立刻站出身来，指着许玉珍的鼻子就骂：“没进门？睁着眼说瞎话呢！分明是你们冲进院子殴打冯知青，我可是亲眼所见，你敢说没进门？”

许玉珍自知理亏，不敢招惹徐嫂，只得转头对着村长哭诉道：“村长，我说的句句属实，您要相信我们啊！我们一家子可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老实巴交？哼，你们一天天跑到我家来，不是讨要东西，就是顺手牵羊，拿不走的就故意弄坏，鸡毛都没给我剩下一根，这也叫老实本分？”陆晏偌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当年要不是我帮着你爸把你拉扯大，你能有今天？问你要点东西怎么了？难道不应该主动孝敬我们吗？还等着我们上门来讨？”许玉珍自觉理亏，立刻转移目标，转头看向周围的村民，试图寻求支持，“我今天就问问你们大家伙，有哪家的小辈是这么对待长辈的？现在更了不得了，有了好东西就关起门来偷偷享用，一点儿都不舍得分给自己的亲奶奶！”

陆晏偌再也无法忍受，语气冰冷地说道：“亲戚？长辈？奶奶？当初你们把我扫地出门的时候，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我暴尸荒野，也绝不会有人给我收尸，现在倒是攀上亲戚了？”

以往他是不屑于和陆家人一般见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真要论起理来，他可不会有半分惧怕！

想当初陆家人将陆晏偌赶到山脚下破屋居住时，动静闹得极大，村里绝大多数人都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如今听陆晏偌旧事重提，记忆立刻涌上心头，纷纷出声支持他。

“没错，当初你们确实是这么说的，和晏偌彻底断绝关系，这事儿我们大家伙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还劝他们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摇摇头说道。

一旁的热心村民建国也愤愤不平地说道：“依我看，他们就是眼红冯知青背回来的那些东西，心里痒痒得不行，这才想着倚老卖老，用长辈的身份来压人，真是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人！”

“那……那不过是一时气话，难道还能当真不成？”许玉珍急忙辩解道。

村长指着许玉珍，怒斥道：“气话？当初你们把晏偌赶出家门的时候，可是立了字据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可不是什么气话！”

“写得再清楚又怎么样？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老二拉扯大，老二又救了他的狗命，我找他要口吃的怎么了？他敢不给？我打死他这个不孝的东西！”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个苍老而尖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蛮横与不讲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许婆子正弓着腰，扁着嘴，被陆老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赶了过来。

在这个村子里，许婆子的辈分极高，年纪也极大，即使是村长，对她也要礼让三分，不敢轻易招惹！

没错，她今天就是要耍横，她就是要从陆晏偌手里抠出点东西来，谁敢不给？

大不了就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哭天抢地几声，说自己喘不上气，快要死了，看你们怕不怕！

村长见许婆子来了，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这老太婆年轻的时候就出了名的蛮不讲理，自私刻薄，老了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简直就是一个老搅屎棍。好在她现在腿脚不便，很少出来走动，否则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

“他爹死了，难道他不应该帮着他爹孝顺我这个老娘？我想要什么他就得给我什么，这话我走到哪里都敢说，谁都会夸赞我说得对！”

许婆子见自己一亮嗓子，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顿时觉得倍有面子，于是又扯着嗓门，更加嚣张地吼了一句。

“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还好意思要人家孝顺，你年轻的时候孝顺过谁？你公婆在世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不孝敬老人，有了好东西全都藏起来，一个人躲着偷偷吃，两个老人家饿得只能喝井水！天天在外面搬弄是非，说这家长，论那家短，不到吃饭的点儿绝对不回家，啥活不干还得让公婆伺候你！你真当这一辈的人都死绝了，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德行？也好意思腆着脸说这些！”

许婆子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站出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婆婆，虽然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腰杆却挺得笔直，浑身上下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看起来比许婆子要利索得多。

许婆子听了这番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嘴，可她也只敢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句：“死婆子，都这么大年纪了，火气还这么旺盛，哪儿都有她，什么事都要插两句嘴！”

想当年，她就不是这个死老婆子的对手，无论什么事都被她压了一头，现在她侄儿又当上了村长，自己就更惹不起了！

那位老婆婆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火力全开，继续骂道：“就算要孝顺，也轮不到你来接受，你有儿子有孙子，他们是手断了还是脚瘸了，不能孝顺你？真是眼皮子浅，惦记着别人家的东西，你真想要人家孝顺，当初就别把人往外赶啊，这可是吐出去的口水，还要舔回来？”

周围的村民们听她骂得如此痛快淋漓，都捂着嘴，嘻嘻哈哈地偷笑起来。

有些不常和许婆子打交道的小媳妇，悄悄地打听道：“这老太婆年轻的时候竟然这么可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不是嘛，要不然怎么会教出那么恶毒的儿子儿媳妇，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说的也是，真是为老不尊！”

老婆婆骂完了许婆子，又将矛头指向了陆老大：“你妈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犯糊涂，你也跟着一起不要脸，讨口肉吃就能让你成仙得道了？真是不要脸的东西，还好意思把媳妇儿子孙子都叫来一起讨，有本事你自己来啊！”

她的声音洪亮，底气十足，辈分又高，陆老大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也只能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听着，不敢顶撞半句。否则，一旦惹恼了她，她可是能端着板凳，守在你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都不带停歇的厉害人物。

冯念念认得这位老婆婆，她是村长的大伯娘胡婆婆，今年大概有七十多岁了。

不过原主很少和她打交道，平时见到她也只是笑眯眯的，没想到骂起人来竟然如此有气势，思维如此敏捷，口齿还如此伶俐，这真是真人不露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