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谁是凶

“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苏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刘夫人，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们？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面对众人的质问，苏莎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说道：“他真正想要加害的，并非仅仅是你们，而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医师，甚至……还有县令大人！”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引爆了全场。无论是病人还是医师，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解，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为何会牵扯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

蒋至仁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实在猜不透苏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说刘夫人，你可别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为自己开脱！我们被你叫到这里都快一个时辰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啊？怎么又扯上县令大人了？”蒋至仁语气不耐地抱怨道，显然对苏莎的拖延战术感到不满。

苏莎并没有理会蒋至仁的不满，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蒋医师稍安勿躁。各位请想一想，这隔离处的设立，是咱们县里大力推广的政策，而这药方，又是咱们的县令大人亲自举荐给知府大人的。现在，其他县的县令肯定都在暗中关注着我们这里的情况。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旦传到知府大人那里，县令大人必定会因此事受到牵连，被治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到那时，我们这些医师也都难辞其咎，谁也跑不掉！”苏莎的语气愈发夸张，表情也变得无比担忧，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苏莎的这番话，让原本还想看好戏的蒋至仁瞬间愣住了。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他原本只是想着借此机会打压一下苏莎的风头，没想到竟然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

“这人真是罪该万死啊！”蒋至仁心中暗骂道，语气也变得有些慌张。他原本还想着自己出面解决此事，谁知道昨天晚上赶回来时，病人就已经好了一大半，不仅没能抢到功劳，反而有可能引火烧身，万一这件事传到东家那里……

苏莎见状，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继续说道：“那人用心极其险恶，他不仅仅是想让大家腹痛，更是想要大家的命！他足足下了一斤的大黄，所以你们的症状才会如此严重。”

“不可能！”蒋至仁闻言，顿时惊呼出声，他下意识地反驳道，“我只给了她一点大黄粉，绝对没有一斤！”说完之后，他才猛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祈祷着没有人听到。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苏莎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蒋至仁，眼神中充满了冷意与审视，她一字一句，犹如重锤般敲击在蒋至仁的心头。

“我还没说，蒋医师怎么知道那人用的是大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蒋至仁的身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蒋至仁身形一晃，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脑筋飞速转动，试图寻找脱身的办法。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是，是你那婆婆！是她做的！她昨天非说自己腹胀，排便困难，缠着要我给她开一些通肠的药。我瞧着她确实有那样的症状，就给她开了些，肯定是她！一定是她做的！”

蒋至仁竭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试图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众人闻言，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么说的话，倒也有可能。你们发现没有，那老妇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是啊是啊，我从昨天就没有看见过她了。”

“我也没见。昨天晚上大家都在腹痛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她。难不成真是她做的，然后畏罪潜逃了吧？”

苏莎却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还和刘王氏有关。也怪她，忙了一夜，确实没有顾得上刘王氏的去向。

不过，蒋至仁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刘王氏推出来，难道他早就知道刘王氏不在的事情？可是，她从未听过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啊。

“蒋医师，你身为一个医师，明知道病人身体不好，还开大黄这种猛药，莫非是故意想要让她病情加重吗？”苏莎紧追不舍，试图揭穿蒋至仁的谎言。

蒋至仁抓住了苏莎话语中的漏洞，原本慌乱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得意。他悠悠地说道：“这话，恐怕应该问刘夫人你吧？她可是你的婆婆，她与大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受到了你的指使？”

“不可能！刘夫人的婆婆跟她关系十分恶劣，而且刘夫人要是想害人，为什么要费尽心力救人？”张楠再也忍不住了，挺身而出，为苏莎辩解道。

她早就看不惯蒋至仁三番两次地将事情推到刘夫人身上了。要不是刘夫人用眼神示意她，让她别冲动，她早就忍不住跳出来反驳了。

“那也难说，也有可能是那老太婆为了陷害刘夫人，才故意这么做的呢。”蒋至仁又找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显然，这个理由颇具迷惑性，就连苏莎都有那么一瞬间是相信的。毕竟，如果刘王氏真的懂一些医理的话，她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哎呀，原来她是想着害刘夫人呢，结果却害到了我们的头上！”

“这个老太婆来的时候我就看她不像个好人，整天骂骂咧咧的，肯定是她不想让刘夫人好过，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肮脏的法子。”

听着众人的议论，蒋至仁得意地笑了笑。苏莎啊苏莎，你机关算尽，恐怕也想不到，最后还是栽在了你婆婆的手里吧？

然而，正当他得意之时，门口却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蒋至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阿大走到众人面前，手里拿着一块方巾，对着蒋至仁说道：“蒋医师，您昨天晚上送那老妇人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个东西落在这里了。”

这块方巾，正是蒋至仁平时戴的。隔离处里，只有他一个人戴着这种方巾，其他人戴的都是口罩。

众人顿时一脸震惊，齐刷刷地看向蒋至仁。

蒋至仁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日落黄昏，府衙大厅内，气氛庄严肃穆。

师爷手捧着一封书信，恭敬地递给正襟危坐的县令大人，朗声念道：

“禀县令大人：

隔离处共计一百二十七名病人，在诸位医师竭尽全力、共同努力下，现仅余一名重症尚未痊愈，其余皆已好转。若城门口再无新增病人转来，则可解除隔离。

然，突发紧急事件，特此禀告。

有医师蒋至仁，因一己私欲，罔顾上百位病人性命安危，为达个人目的，竟于药中下毒，致使上百位病人突发腹痛腹泻，险些丧命。事发之后，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妄图推卸责任，幸得他人识破，现已人证物证俱在，恳请大人明察秋毫，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