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谁是凶手

苏莎刚踏入人群聚集地，所有村民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了她，一张张面孔蜡黄憔悴。族长正襟危坐在中央的石块上，不住地叹息，见到苏莎，他强打起精神，说道：“青山家的，你来了。”

苏莎默默扫视了一眼刘家人所处的方位，随后在人群中寻了个空位坐下，轻声问道：“云峰现在情况如何？”

她垂下眼帘，声音低沉：“他断断续续地醒了几次，但精神状态很差，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夜，一直念叨着是有人推了他。”

族长闻言，脸色大变，惊呼道：“什么！竟然有人做出这种事！是谁干的？”

苏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刘家人的反应。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刘云峰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亲孙子，可那老两口却神色如常，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她甚至开始怀疑，刘云峰究竟是不是他们的亲生血脉！

张蓉蓉夫妇也象征性地问了几句，但听起来虚情假意，只是在走过场。

至于杨秀娥，她的表现就更令人费解了。以往她总是最爱闹腾的一个，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尖酸刻薄，可今天却出奇地安静。

苏莎一时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她心中隐隐有种直觉，这件事一定与他们之中的某个人脱不了干系！

族长神色凝重，缓缓说道：“附近只有我们这一处落脚地，没有外人，既然有人从中作梗，那这个人一定是我们村里的，绝对跑不了！”

苏莎赞同地点了点头。

村民们听了这话，纷纷转头四顾，试图从人群中找出那个心怀鬼胎之人。

“我的天啊，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这简直是要人命啊！”

“就是，那孩子被救上来的时候都快没气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至于下此狠手吗！”

“在座的各位谁没受过青山家的恩惠？是谁干的赶紧站出来！再大的矛盾，也不该对一个孩子下手啊！”

纵然大家已经饿得有气无力，但说起这件事，还是义愤填膺。

“我们母子一路走来，并没有与谁结下梁子。要说有什么问题，或许是孩子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看见了，想要抢东西？”苏莎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族长却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见谁长时间离开过，而且我相信大家的人品，否则这一路上早就出事了，也不至于去抢一个孩子。”

“照这么说，这件事难道就要不了了之了吗……”苏莎故意叹息道。

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当自己说完这句话时，杨秀娥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她！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虽说我相信大家，可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果这种人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恐怕大家的安全都难以保障。”族长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是啊，族长，我们支持把这个人揪出来！”

“没错！他对一个小孩子都敢痛下杀手，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一旦查出来，必须把他赶出村子！”

在此期间，苏莎几乎一直紧盯着杨秀娥的反应，从最初的紧张不安，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再到现在的惊恐万状，这种种变化都表明，这件事绝对是她做的！

“大嫂，你觉得呢？”苏莎笑眯眯地看向她。

听到苏莎叫自己，杨秀娥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随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是啊……”

苏莎依旧歪着头，注视着她：“大嫂，你说那个人会不会记得把脚印擦干净呢？”

“有脚印？！”杨秀娥猛地站起身来，看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连忙坐下，讪讪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推的！”

“唉，那就难办了。除非那人自己站出来承认，不过她又不傻，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呢？不过啊，这人做了坏事，老天爷可都看着呢！我听说这种人死了以后，是要下地狱拔舌头的！”苏莎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也听说了，还得先下油锅呢！”一位妇人附和道。她倒不是为了迎合苏莎，而是小时候经常听大人这么说，吓得她从小就不敢做坏事。

妇人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嚎啕大哭：“呜呜呜……我不要下油锅！娘，我害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行武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从苏莎进来的那一刻起，杨秀娥就让他躲了起来，生怕他一不小心被人看出什么破绽。

从苏莎说刘云峰醒了的时候，刘行武就害怕到了极点。方才一听说还要拔舌头下油锅，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是这小子干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看向刘行武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你这死孩子，瞎哭什么！”杨秀娥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苏莎却大步走到刘行武面前，厉声喝道：“我问你，是不是你推了刘云峰？”

在苏莎凌厉目光的逼视下，刘行武再也无法隐瞒，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苏莎没再给他继续狡辩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向外走去。

“娘！救我啊——”刘行武惊恐地大哭起来。

杨秀娥夫妇连忙挡在苏莎前方，“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

“哎呀你这天杀的啊，快放开我孙子！”刘王氏也大声叫嚷道。

“老二家的，你还嫌不够乱是吗？又在闹什么闹！”刘铁生终于说出了这件事发生以来的第一句话。

苏莎冷笑一声：“我儿子差点被人害死，你们不闻不问，现在我这么做，就成了闹事？你们还真是端的一碗好水！”

族长看着局面越来越失控，忍不住想要上前劝说，可还没等他开口，苏莎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苏莎沉声道：“族长，我敬重您，也承您的情。只是今天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谁也别想拦我！”

族长看着她坚定而倔强的身影，最终选择了沉默。

苏莎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挡在前方的几人，语气冰冷地说道：“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