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肉香弥

夕阳西下，迁徙的队伍在一片空地上安营扎寨。袅袅炊烟升起，各家各户忙碌着准备晚饭。然而，就在这忙碌的氛围中，一股诱人的香味，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群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他们神情各异，有的兴高采烈，脚步轻快，仿佛捡到了金子；有的则垂头丧气，眼底满是艳羡，像是错失了良机。

“什么味儿？真香啊！”一个汉子猛吸鼻子，使劲儿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这味儿，馋死个人！”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苏莎正蹲在火堆旁，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鸡骨头，和突然出现的众人面面相觑。这鸡是她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本想给孩子们解解馋，没想到香味这么霸道，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青山家的！”人群中有人喊道，语气带着一丝惊讶。

“青山家的，你吃啥呢？怎么这么香！是肉吧！”一个名叫二蛋的后生，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恨不得把苏莎手里的东西看个清楚。

“二蛋儿！还不快回来！”远处，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悦。

“哎！”二蛋儿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二蛋儿，你傻啦！不赶紧回来吃蛇肉，在那儿看啥看！”妇人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嘿嘿……我就瞅瞅。”二蛋儿摸了摸脑袋，心想自家运气不错，找到好几条蛇，这可是逃荒路上难得的美食。

就在这时，刘王氏一家也走了过来。刘根生和刘行文走在前面，神情还算平静，既没有兴奋，也没有失落。

“还是我大孙子最厉害，不像有些人，瞎猫碰上死耗子！”刘王氏扭着肥胖的身躯，故意走到苏莎跟前，声音尖酸刻薄。

说完，她也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那味道实在太诱人了，让她无法忽视。

“你吃啥呢！”刘王氏眼睛一瞪，理直气壮地问道，仿佛苏莎欠了她什么似的。

“没什么，不是啥好东西。”苏莎淡淡地回答，并不想和她多做纠缠。

“哼，爱说不说，好像谁稀罕似的。”刘王氏撇了撇嘴，心里却像猫抓一样难受。

……

夜幕降临，各家各户的火堆燃了起来，照亮了人们疲惫的脸庞。苏莎趁着大家都在忙着做饭，偷偷拿出一些鸡肉，用干净的布包好，绕过人群，来到族长一家的火堆前。

“青山家的，刚才没见着你，你怎么不一起去找找吃的？虽说这蛇是有点瘆人，可现在这世道，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族长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看着眼前的苏莎，语重心长地说道。

“放心吧，族长，我心里有数。”苏莎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粗瓷碗，把鸡肉倒了进去，“我这里有些吃的，给您送过来尝尝。”

“哎呀！快拿回去，你带着孩子不容易，快拿回去！省着点吃，到荣城还得十来天呢！”族长看清楚碗里的东西，心头一惊，连忙推辞。这世道，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她竟然还敢拿出肉来，也不怕被人惦记！

“这是你方才找到的？”族长压低声音问道。

苏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自己不会饿着，让族长放心。说完，她也不等族长再次拒绝，转身离开了。

苏莎走后，族长望着跳动的火苗，陷入了沉思。族长老伴走过来，轻声说道：“青山家的有心了，现在跟从前比，真是变了好多。”

族长点了点头，“嗯，确实大不一样了。”

这样看来，下午刘达找到蛇，说不定真是她暗中帮忙。想想她为什么不承认，族长也明白了。

“那这肉……”族长老伴看着碗里的鸡肉，有些犹豫。

“给孩子们分了吧，你给她送两个饼子过去。”族长想了想，又说道：“算了，别送了，再给也是咱们占了便宜。等后面找到啥好东西，记得给青山家的留一份就行。”

族长老伴应了一声，把鸡肉撕成小块，放进野菜糊糊里。肉的香味，完美地掩盖了野菜的苦涩，让这碗简单的糊糊，也变得美味起来。

……

另一边，刘家的火堆前，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刘王氏跑得快，但回来叫人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耽误了时间，所以他们并没有找到蛇。

不过，刘行文也去了，在他的指点下，他们找到了一些麦粒，还逮到了一只老鼠。

杨秀娥和张蓉蓉蹲在火堆旁，一个负责处理老鼠肉，一个负责煮麦粒。

“娘，我不要吃老鼠！我要吃烤鸡！”刘行武皱着眉头，大声哭闹。

“我上哪儿给你弄烤鸡去！你看我长得像烤鸡吗？要不你把我吃了吧！”杨秀娥本来就饿得心烦，没心思哄孩子，语气也变得粗暴起来。

刘行武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喊：“我就要吃烤鸡！我想吃肉！”

刘行文不悦地皱了皱眉，默默地走到远处。刘根生见大孙子不高兴，脸色也沉了下来，但毕竟是自己的孙子，他也没说什么。

“吃吃吃！就知道吃！刚才让你找吃的你不去，现在闹什么闹！”刘秀娥见儿子惹得公公不快，赶紧呵斥。她可是见识过公公生气的样子，要是惹他动怒，他们娘俩儿都没好果子吃。

“啊！奶奶～！！！”刘行武又朝着刘王氏哭闹。

刘王氏心疼地摸着刘行武的脸，赶紧哄了起来：“行武啊，现在是大冬天，哪来的鸡啊！等咱们到了荣城，奶奶给你买好多鸡，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谁知刘行武根本不听劝，撅着嘴说道：“谁说的！二婶就能吃鸡！我还看见她给族长送了呢！肯定是你们太笨了，抓不到才故意骗我！”

刘秀娥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猛地扭过头：“啥？你说谁吃了烤鸡？”

刘行武被他娘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止住了哭声，呆呆地说道：“二婶啊，咋啦？”

“你说你，看到了你二婶吃烤鸡，还给族长送了？”刘秀娥再次确认道。

“娘，我又没瞎，你是聋了？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一直问问问！”刘行武不耐烦地说道。

刘王氏和杨秀娥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娘，虽说老二不在了，可怎么说，您二老还是她的长辈。这老二家的，给外人送吃的，都不记得给您二老送一份，这像话吗？”杨秀娥故意挑拨道。

“谁知道那个贱人怎么想的！竟让外人占了便宜！既然她都有吃的了，还跟我们抢那几口吃的，这是不想让咱们活了呀！”刘王氏恶狠狠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嫉妒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