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妇毒

“啧啧…真是好一出戏啊，这就是你那所谓的亲姐姐？关键时刻，见死不救，冷眼旁观。”苏莎语调轻佻，带着几分刻意的嘲讽。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咬紧牙关，嘶声道：“刘族长，我叫杨铁根，是大湾村的人，杨秀娥是我堂姐，如假包换！随便您去村里打听！”

“你……！”杨秀娥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在刘氏族长那严厉如刀的目光逼视下，她如同受惊的鹌鹑般瑟缩着脖子，头也深深地埋了下去。

“你怎么能如此狠心？那可是你的亲弟妹，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啊！你竟然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刘氏族长怒不可遏，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人都心惊胆战。

他怒火中烧地瞪了刘王氏一眼，今天若不是她火急火燎地把自己叫来，他才懒得管这些破事。要说她对此事毫不知情，打死他都不信！

杨秀娥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地辩解道：“还不是因为她自己行为不端！我只是想找个人试探试探她，免得她败坏了我们大湾村的名声！”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划破空气，苏莎箭步上前，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扇了杨秀娥一巴掌。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仅找人来败坏她的名声，现在竟然还敢在这里强词夺理！

“你！”杨秀娥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双眼充血，满脸的难以置信，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般朝苏莎扑去，想要跟她厮打在一起。

苏莎眼疾手快，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咙上，杨秀娥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了原地，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打的就是你这种恶毒的妇人！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到底如何行为不端了！如果说不出来，今天就别怪我不客气！”苏莎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寒风。

“我……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你以前在村里是什么名声，谁不知道？还有你那些粮食，不是靠着出卖色相得来的，难道还是别人大发慈悲施舍给你的不成？”杨秀娥色厉内荏地说道，眼神闪烁不定。

苏莎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些粮食。在这个饥荒年代，粮食就是原罪。

“好！既然你提到了粮食，族长也在场，那我们就趁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掰扯明白！”苏莎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杨秀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她可是亲眼看见苏莎的包裹里藏着粮食，如今看她怎么解释！就算不是靠男人得来的，也是偷来的！

苏莎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包裹打开，甚至连刘云峰身上背着的小包裹也没有放过。众人纷纷朝地上看去，除了几块硬邦邦的饼子，一个豁了口的破锅，几个缺了瓷的碗，剩下的只有一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棉被。

不……这不可能……她绝对没有看错！杨秀娥踉跄着后退了半步，不由自主地朝刘王氏看去，心中一片慌乱。

“族长，当初分家的时候，她们仗着青山不在家，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只用一条破被子就把我们打发了。现在看我们没饿死，又想着来打我们的主意！”苏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您说，往后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苏莎身子一软，直接顺着刘氏族长的脚边坐了下来，摆出一副你不为我做主，我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真是太狠心了……”

“是啊，刘婶子平时看着挺和善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而且青山大哥以前没少往家里寄钱，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东西啊……”

“岂止呢，我听说青山死后，官府还赔了十两抚恤银呢……”

“就算看不上青山家的，还有两个孩子呢，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

围观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他们平时对苏莎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她有些轻浮，可是如今看来，事情好像跟刘王氏说的不太一样？

村民们的话，刘氏族长听得一清二楚。他叹了口气，弯腰将苏莎从地上扶了起来，语气温和地问道：“这些日子，你们是怎么过的啊？”

苏莎微微垂眸，掩饰住眼中的狡黠，低声道：“靠喝雪水充饥，挖些野菜树根勉强度日……”

站在一旁的刘云峰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淡然地看着这个女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心中却早已惊涛骇浪，佩服得五体投地！

“唉，是我疏忽了……”刘氏族长叹息一声，随即，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了躲在人群里的刘王氏身上，“今天这事儿，我给你留几分面子，把青山的那十两抚恤银分一半出来，给他们母子度日。”

刘王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尖叫道：“族长，哪还有什么银子！家里这么多人要吃饭，早就花光了！”

让她把到手的银子分出去？这绝对不可能！

“十两银子，这么快就被你花光了？既然你没用这些钱盖房子，也没置办什么东西衣裳，那就是买了粮食了！粮食总该有吧？把粮食分出来！”刘氏族长步步紧逼，不给她任何狡辩的机会。

刘王氏一扭头，耍赖道：“粮食也吃光了！”

“不可能！我上午还看见行武那小子抱着个大饼啃呢！”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喊道。

“我也看见了！”

刘氏族长重重地哼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语气严厉地说道：“既然你不肯听从村里的安排，那村里也没法再管你们了。往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别别！族长，您别听这老娘们儿胡说八道！分！我们分！怎么能不分呢！”

人群中，刘家的当家家主刘根生费力地挤了进来，他朝着刘春山使了个眼色，刘春山心领神会，箭步上前，朝着杨秀娥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骂道：“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瞎跑什么！肯定是你这婆娘在外面惹是生非！看我不打死你！”

杨秀娥被打得连声哎呦，却不敢动弹，只能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刘根生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刘氏族长说道：“分家的时候我不在家，是这老婆子自作主张分了家，都是我没管教好她，唉！”

接着，他眼神一瞪，朝着刘王氏呵斥道：“还不快给他们母子拿粮食去！你这死老婆子，看看你干的好事！真是丢人现眼！”

“还请族长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这老婆子这一次吧！往后我肯定好好看着她，绝不让她再胡作非为！”刘根生一边说着好话，一边狠狠地瞪着刘王氏，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刘根生是刘氏族长堂叔的儿子，眼下既然他开了口，刘氏族长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摆了摆手，语气不悦地说道：“现在这个年头，大家都不好过，都缺粮少食的，可没有你们这么办事的！你回去好好说说她，再怎么说，孩子总是你们刘家的骨血！”

“是是是……族长您说得对……”刘根生点头哈腰地应道。

“都走吧，再耽搁下去，天就要黑了，到时候就得在野外过夜了。”刘氏族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这人……？”两个架着杨铁根的村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刘氏族长，等待着他的指示。

“放了吧……青山家的，既然你婆婆答应给你分粮食，咱们也没必要再节外生枝，就把人放了吧。”刘氏族长思忖片刻，做出了决定。

“族长发话了，我自然听族长的。要不是族长您严明大义，我今天可就不好过了，多谢族长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苏莎诚恳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