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撕破脸

江老太的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雨前的乌云，她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是敲打在众人的心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多说无益，分家吧！”她语气决绝，不容置喙。

围坐在周围的村中长辈们，面面相觑，暗自摇头。对于江老太这般行径，他们内心深处都难以认同。这般待子孙，实在是有失长辈风范。

村长见状，叹了口气，知道此事已无法挽回。“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直接说说这家该怎么分。你有两个儿子，理应平均分成两份。”他也不想再与这大房多费口舌，只想尽快了结此事。

“什么？一半？”王氏惊呼出声，声音尖利刺耳。这些年来，大房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根本没攒下多少银钱。家里的钱财大头都掌握在婆婆手中，她自己手里不过区区不到二十两银子。这要是分出去一半，那下半年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氏脸色一沉，语气强硬地说：“我不同意！大房这么多人要吃饭，这些年赡养老人，二房可是一分钱都没出过，怎么能平分一半？”

“那我爹的军饷呢！这些年我爹的军饷可都是交到大房手里的，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有多少！”江德气愤地质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王氏翻了个白眼，不屑地看着江德。“你娘病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不要花银子？你们这几张嘴不用吃饭吗！”

“这……大伯娘，我在码头帮工也是有赚钱的。”江拓无奈地说道，声音低沉。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王氏就来气。江拓每天说是出去帮工，可每个月就拿回来一百文钱，这点钱还不够江兴祥买一沓宣纸。而且，他竟然还敢私藏银钱，自己能养活他们几个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那三瓜俩枣的能顶多久？你去问问一副药钱要多少银子！”王氏唾沫横飞，一副铁公鸡的样子，一文钱都不想从自己手里拿出来。

林偌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她之所以不插手，就是要让江拓他们彻底看清大房一家人的真实面目。只有让他们对大房的做法彻底失望，即使分家后，才不会再念着那点可怜的血缘关系！

江拓和江德看着王氏的做派，心中早已凉透。坐在那里的江老太，此时更是拄着拐杖，双眼低垂，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村长，这间房子当年就是给我大儿子盖的新房，也是我这个做大伯娘的心疼这些孩子，从江二郎走的时候就让他们住着。现在既然要分家，就要分个彻底！”王氏说着，目光阴冷地扫过江拓他们身后的房子。

一旁的张春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得到一套房子？她早就厌倦了和婆婆他们住在一起的日子。半夜里有点什么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简直尴尬死了！

张春香看着江拓他们住的房子，眼神逐渐变得火热起来，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江家嫂子，你们把这群孩子撵出去，他们可就没地方住了呀！”一位坐在角落的老人，忍不住对着江老太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此时，江老太仿佛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摆了摆手说道：“二房跟我是离了心了，而且我大媳妇儿说的确实是真的，二郎一直在军营里生死未卜，这些小的也不能一直占着别人的房子不给人家呀。这都分家了，我这老太婆也不好再让大媳妇儿吃亏了不是。”

听到江老太这番话，那位长辈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这些老一辈的人都清楚，什么吃亏不吃亏的，这房子是江老太的两个儿子娶媳妇的时候一起盖的，哪里是大房给儿媳妇盖的？

大房的无情，正如林偌所预料的那样。但她并不慌张，而是冷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此时此刻，最能看清人性的丑陋。

“呸！江忠家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位满脸胡须的高大老人站起身来，脸上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他指着那间房子，嗤之以鼻地说道：“这几个孩子本来就够命苦的了，爹在战场上生死未卜，又刚刚死了娘，你们就这么磋磨这些孩子！”

对于王氏的谎言，这位老者更是没有丝毫客气，冷哼一声，对着王氏说道：“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死了不成，在这里说这些谎话！”

老者的言语激愤，说得王氏脸上止不住地臊红，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

“老哥哥，我养了江二郎和他们这些小的，还不算仁至义尽吗？怎么就说我们的不是了？如今分了家，要回来属于我的房子，难道不应该吗！二房就不该孝敬我吗？”江老太也装不下去了，仰着脸看着老者，语气尖酸刻薄。

“你偏心眼还给自己找这样的理由？二房家的这些人难道就不是你的亲人？江老婆子，你守着你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去吧！”说完，老者甩袖就要往门外走去。

村长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他，低声劝道：“老哥哥别走，咱们再听听他们怎么说，最起码也要为这一家小的争取争取。”

村长的举动让林偌心中感动。从江拓娘亲去世到现在，每一次都是这位村长爷爷在帮助他们家。这个村子里，还是有明眼人的。

那名老者不情不愿地坐下，偏着头看向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咱们分家就要有个分家的规矩，你们可愿意把房子交出去？”村长转头看向江拓，语气平静地问道。

江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没了主意，只能茫然地站在那里。

“我们愿意交出房子，但是要换成银钱，不然咱们就上公堂去分这个家。”林偌冷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偌偌，咱们没了房子，住在哪里呀！”文氏立刻担忧地问道，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