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婆抢食

寻觅着水源的林偌，倍感口渴，正当她四处张望之际，一只小巧的白瓷碗映入眼帘。抬眼望去，竟是那懂事的大丫和咿呀学语的豆芽，不知何时悄悄来到了她的身旁。

“婶婶，请喝水。”大丫的声音稚嫩而乖巧。一旁的豆芽虽还不太会说话，却也努力地模仿着姐姐，含糊不清地喊着“水，水”。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林偌的心头。看着眼前这两个瘦弱的孩子，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童年的影子。在别人的眼中，自己或许也曾是这般模样吧。

她温柔地抚摸着大丫和豆芽的头，脸上绽放出真挚的笑容：“好，喝水。”说着，她接过瓷碗，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林偌没有让大丫离开，而是将空碗递还给她，拉着两个孩子走到一旁。趁着众人正热火朝天地闲聊，她迅速地掀开锅盖，挑选了两个煮得软烂的玉米饼，又夹了几块喷香的纯肉，小心翼翼地放入大丫的瓷碗中。

她对着两个小家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带着他们回到厨房的角落，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大丫和弟弟先吃，慢点儿，玉米饼蘸着汤汁更好吃。豆芽还小，姐姐要掰成小块喂他，知道吗？”

大丫认真地点点头，虽然她也馋得直咽口水，但还是先细心地喂弟弟。

林偌没有再打扰他们，转身走到灶台边，再次掀开了锅盖。刹那间，咕嘟咕嘟的炖煮声传入耳中，浓郁的肉香更是肆意地飘散在整个厨房，引得在外帮忙的村民们都忍不住地吞咽口水，期待着一会儿吃饭时能多吃几块肉！

大嫂接收到林偌的示意，随即招呼众人开饭。

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粉条和玉米饼分发到每个人手中，大家吃得热火朝天。林偌也端起一碗，坐在板凳上慢慢地品尝起来。这里的条件简陋，只有简单的葱姜调味，连酱油都没有，只能凑合着吃了。

江拓和村长坐在一起吃饭。村长咬了一口玉米饼，说道：“江老大，你娘是病逝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明早就把她安葬了吧。明天我叫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来帮忙。”

村长在村里德高望重，年纪也大了，这次江拓母亲的葬礼能得到这么多乡亲的帮助，也多亏了村长的号召。

江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乖巧和坚毅。这让一旁的林偌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这样的表情。

大家正吃着饭，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大房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一个黑影灵活地跳过本就不高的栅栏，像一阵旋风般地冲向厨房。紧接着，厨房里便传来了豆芽的哭声和大丫惊恐的尖叫声。

人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闯入了厨房，就看到王氏搀扶着江老太，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张春香则一脸尴尬地拽着江兴学，跟在后面。

“哟！吃肉都不叫上奶奶，你们这是想干什么！”王氏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江老太坐下，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江拓和文氏脸色难看地放下碗筷，起身跟在了后面。

“大伯娘，这是给村里帮忙的人……”

文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氏没好气地打断了：“怎么！既然是大锅饭，怎么不叫我们来吃？！”

“帮忙的时候没见人影，吃肉倒是跑得比谁都快。”林偌小声嘟囔着，却还是眼疾手快地从那个孩子手中夺回了豆芽的碗。那胖乎乎的孩子一看自己碗里的肉被抢走了，顿时小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神色。

“你是什么东西！敢抢我的肉！打死你，打死你！”小胖墩挥舞着拳头就朝林偌打去，林偌赶忙起身护住豆芽，那胖墩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背上。

林偌顿时感觉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当初林奇就是这样打她的。

她正要爆发，背上的拳头却突然停了下来。抬眼看去，只见江德紧紧地抓着小胖墩的手，厉声喝道：“江文耀，你是不是皮痒了！”

江文耀在家中可谓是个小霸王，连他爹都不怕，却唯独害怕这个小叔。

看着江德阴沉的脸，他顿时没了声响，委屈地撇了撇嘴。

“江德！你放下我孙子！”江老太见状，心疼地喊道。

二房的江德是个脾气古怪的人，除了江二郎能管教住他，其他人都摸不透他的脾气。

江德眯着眼睛看了看手中的江文耀，慢慢地松开了手。

有了奶奶撑腰的江文耀顿时又嚣张了起来。

“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豆芽碗里的！”

王氏不由分说地端过林偌放在灶台边上的碗，递给了他，还不忘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乖孙，吃，碗里的都是你的。”

说完，她连看都没看林偌一眼，自己寻了个碗，掀开大锅就开始盛肉。

粉条她看都不看，勺子在锅里胡乱搅动，专门挑着里面的鸡肉往碗里放。

江德扶起林偌，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林偌摇摇头，转脸就看到了王氏在那里挑肉吃，心中气得直发抖。

不仅她生气，跟着进来的文氏和江拓看到这场景，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大伯娘，这是给乡亲们吃的！”文氏忍不住说道。

王氏挑了满满一碗肉后，才不甘心地放下勺子。“我又不是没留，这不是还有很多！”

说完，她扭着身子又去拿玉米面饼子，恨不得全都捧到自己怀里，这才不情愿地拉着江文耀出了厨房门。

她献媚似的来到江老太身边，放下了手中的碗：“娘！我就说二房今天肯定炖了肉！”

王氏把一碗鸡肉放在了江老太的面前，看得张春香和江兴学都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江文耀吃完了手中碗里的肉和饼子，还不知足，伸手就往王氏刚放下的碗中抓去。

“哎，乖孙，来吃。”江老太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江文耀伸出油腻腻的小手，抓起一块肉就直接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