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莉莉护哥

“都散了吧，散了吧！”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没见过朋友叙旧啊？别看了！”

程谨明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向院内的小楼。乔明紧随其后，满脸堆笑：“程少，之前的事还得多仰仗您在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

“哥，咱还是先去买点药膏擦擦吧，你这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看着怪吓人的。”苗莉莉古灵精怪地朝着苗郓城扮了个鬼脸。

“唉，你说说你，没事儿瞎逞什么英雄，冲上去干嘛？他要是真伤着你怎么办？”苗郓城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又带着几分得意道：“要不是怕他误伤你，我早就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了。”

“是是是，我哥最厉害了，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哪儿能是我哥的对手。”苗莉莉娇嗔地笑话他，话锋一转，又好奇地问道：“不过哥，他说的欠钱是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刘国栋那个王八犊子，非要拉着我到处瞎混，不然我能遇上钱三儿那个瘟神？”苗郓城没好气地撇撇嘴，一脸懊恼。

刘国栋？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苗莉莉眨巴着大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猛然想起昨天在巷口见到的那个人。

“就是他撺掇着哥哥去惹事的？”苗莉莉在心底的小本本上狠狠地记下了刘国栋的名字，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其实也不全怪他，我这不是想着多挣点钱补贴家用嘛。”苗郓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他心里门儿清，混社会嘛，不是你算计别人，就是别人算计你，谁也别想占着便宜不吃亏。

兄妹俩一路斗着嘴，很快就到了药店门口。苗郓城抬脚就要往里走，却被苗莉莉一把拉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哥，咱的篮子好像落在那个院子里了，我那篮子里还有一斤鸡蛋糕呢，可不能丢了。”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苗郓城笑着摸了摸苗莉莉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纸币，还有几张粮票。苗莉莉接过钱团，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张一张地抻平。

“哥，你哪儿来的这么多粮票？”

“打弹珠赢的，还有卖鸡蛋糕攒的。”苗郓城一边回答问题，一边领着苗莉莉走进供销社。

“同志，你好，要一瓶碘伏，再来一包棉棒。”

“一共三角钱。”

付完钱，兄妹俩在供销社门外找了处阴凉地儿坐下，苗莉莉细心地给哥哥清理伤口，上药。

她心疼地说道：“下手也太狠了，简直不是人。”

“在外面混，哪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道理？吃亏是福，小丫头懂什么。”

看着眼前和往常有些不同的哥哥，苗莉莉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想着要好好对待这一家人，可是在面对哥哥苗郓城时，却总是不自觉地带着书中的偏见，尤其是在知道他确实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后。

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其实压根儿就没指望过他能为家里做些什么。

“怎么不涂了？是药膏用完了吗？”苗郓城感觉到苗莉莉停下了动作，疑惑地问道。

“没，还差一点。”苗莉莉回过神来，继续给苗郓城上药。

片刻后，苗莉莉突然开口：“哥，对不起。”

“嗯？”苗郓城有些不明所以。

“我以前……”

“害，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苗郓城似乎是猜到了苗莉莉要说什么，笑着打断了她。

“哥~！”苗莉莉感动得无以言表，一下子扑进苗郓城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干嘛干嘛？小姑娘怎么当街耍流氓呢？”苗郓城猝不及防，没坐稳，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苗莉莉更是羞得不敢抬头，只能任由苗郓城笑话她。

兄妹俩一切尽在不言中，在苗莉莉的坚持下，还是决定由苗郓城带着她，原路返回小院，看看能不能找回那装着鸡蛋糕的篮子。

在门口对上了暗号，看门的人一看见他们，立刻从门后拎出一个篮子：“乔老板吩咐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谢谢大哥，麻烦您了。”苗郓城连忙道谢，又掏出两毛钱塞给看门的人：“买盒烟抽。”

“不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看门的人死活不肯收，毕竟是顶头上司的吩咐，他哪儿敢要好处呢。

推让了几番，苗郓城确定看门人是真的不收，这才带着苗莉莉离开。

“小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人扭头一看，苗莉莉立刻认出是昨天买过她鸡蛋糕的大娘。

“大娘~”苗莉莉高兴地喊道。

“今天还有鸡蛋糕吗？”大娘依旧十分谨慎，小声地问道。

“有是有，不过就剩一斤了。”苗莉莉答道。

“那也行，都给我包起来吧。”大娘点了点头。

三个人还是去了昨天的胡同进行交易，可苗莉莉收的钱数，却让苗郓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娘离开后，苗郓城看着苗莉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么好的鸡蛋糕，你就一块五一斤直接卖给她了？粮票也不要？”

“对啊，大家都抢着要呢。”苗莉莉拿着刚到手的钱，满心欢喜。

她很高兴自己做的鸡蛋糕这么受欢迎。

苗郓城听了，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鸡蛋糕很珍贵，你知道吧？”他语重心长地问道。

“知道啊。”苗莉莉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你也知道吧？”苗郓城继续引导。

“知道啊。”苗莉莉更加疑惑了，不明白哥哥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在供销社，也要按份额卖，你也知道吧？”苗郓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哥，你到底想说啥？”苗莉莉被他绕得云里雾里，直接问道。

“还我要说啥？你把鸡蛋糕卖得太便宜了，我还能想说啥？”苗郓城看着一脸无辜的苗莉莉，哭笑不得：“你这个败家丫头！”

“啥？”苗莉莉一脸震惊，难道自己卖亏了？不可能啊，卖之前她可是特意去供销社打听过的，这个价钱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