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糯糯一拳

“唔……”
黑暗中，阮举举小小的身子不安地扭动着，粉嫩的小脸皱成一团，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她小小的拳头紧紧攥着，仿佛要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
“坏……坏……”
含糊不清的梦呓从她小小的嘴巴里溢出，带着一丝恐惧。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一丝警惕。
“呀！”
小公主本能地挥舞起肉嘟嘟的小拳头，朝着黑暗中袭来的身影狠狠砸去。
“嗯！”
齐允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瞬间，一股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小公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来人后，软糯的小奶音带着一丝困倦，“齐允，是你呀。”
“乖宝，做噩梦了吗？”齐允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低沉下来。
刚才那一拳，可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可他是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尤其是在妹妹面前，更要表现得坚强！
“没有呀。”小公主坦然地回答，随即惊呼一声，“哎呀，齐允，你嘴巴流血啦！”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拳，竟然打在了齐允的脸上。
小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道，“齐允，对不起，我刚刚以为你是坏蛋，才打你的。”
说是道歉，但小公主那气鼓鼓的小模样，却更像是在宣告自己的“英勇事迹”。
不过，齐允并不介意。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走到床边，轻轻揉了揉阮举举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乖宝，我不疼，没事。奶奶说下面条了，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好。”既然齐允说不疼，小公主自然选择相信。
“我今天要穿绿色的衣服，还有白色的小裙子。”小公主开始指挥起来。
“好，我给你拿。”齐允宠溺地应道。
“齐允，你会扎辫子吗？”
“我会呀，乖宝想扎什么样的辫子呢？”
“嗯……要带绿色的发夹！”小公主认真地思考着，“大伯母说，穿什么样的衣服，就要带什么样的发夹，这样才最好看！可是，今天我又有点想带黄色的发夹……”
“齐允，你帮我看看，这两个发夹哪个好看？”
“乖宝，都好看。”齐允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行，必须选一个！”小公主嘟着小嘴，坚持道。
“……”
经过一番艰难的选择，两个小家伙终于打理好自己，走出了房间。阮大花、阮二花姐妹俩正在厨房里忙碌地帮忙。
罗碧如看到两人出来，连忙说道，“乖宝，洗脸水在桌上，还热乎着呢。”
“谢谢奶奶~”小公主乖巧地应了一声。
三岁半的小公主，已经能够自己穿衣服、洗脸、吃饭了。
她独立得很，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事情，就绝不麻烦别人。
这一点，也是罗碧如最引以为傲的。别人家三岁半的孩子，还要整天抱着，而她家的宝贝孙女，都已经能自己吃饭了！
“哈~”
阮天、阮诸兄弟俩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阮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问道，“妹妹，昨晚李强他奶死了没？”
阮举举擦了把脸，点了点头，“嗯，昨晚就死了。”
“死啦！”阮天大喊一声，“昨晚啥时候死的呀！？”
罗碧如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阮天的后脑勺上，“一大早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赶紧洗脸刷牙去！”
朱美娟心疼地摸着儿子的头，“娘，小天就是随便说说，你干嘛又打他呀？打多了小天就不聪明了。”
罗碧如没好气地说道，“他这脑袋就没聪明过。”
朱美娟撇了撇嘴，心想：我的小天咋就不聪明了？明明就是婆婆偏心，眼里只有小侄女。
阮家的饭桌上，一家人都围坐了上来。
阮举举和齐允的面前，是单独的两碗猪肉面，还各加了一个煎蛋。
其他人则是吃着一大锅猪油煮的面条，拌着腌菜肉沫。阮大妹、阮二妹、阮天、阮诸的碗里，都有四块肉片和一个鸡蛋。
朱美娟随即就扒拉着阮诸的饭碗，理所当然地要把阮诸碗里的鸡蛋和肉往阮天碗里夹，“小诸，你少吃点，把鸡蛋给你弟吃，肉也给你弟吃。”
“我不，我自己要吃。”阮诸连忙把碗移开，不让朱美娟夹到。
一听这话，朱美娟瞬间就恼了，“你个死小子，吃那么多干嘛！”
阮天在一旁不乐意地说道，“娘，我不吃哥的，我自己有。”
罗碧如板着脸说道，“老三媳妇，你啥意思？我是少了小天吃喝了？在这做给我看呢？”
“不是，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朱美娟连忙解释道。
“小允！你脸怎么了！”阮和平惊呼一声。
齐允的左边嘴角明显肿了起来，还有血迹和淤青！
“爸爸，是我打的，没事，齐允不疼。”
“和平叔，没事，我不小心摔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阮家人看了看乖宝，又看了看齐允的伤，他们完全相信乖宝的话——这肯定是被他们乖宝打的！
“哎哟，乖宝啊，你打小允做什么？这又青又肿的，怎么会不疼啊？”罗碧如担忧地说道。
齐允忍着嘴角的疼痛，大方地说道，“阮奶奶，您别担心，我不疼，我们是闹着玩的。”
阮举举吸溜了一口面条，说道，“奶奶，我还没熟悉齐允的气息，以为他是坏蛋才打他的。没事，他说了不疼。”
阮和平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他该怎么跟厂长交代啊？他对不起厂长啊！
阮文明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想着：老四他们厂长要是知道儿子被揍了，会不会把老四开除啊？他心里着实担忧。
这些年，阮文明夫妻俩就是在家干干农活，顶多去镇上做些零工，没有多少收入。要不是没分家，家里的钱都要上交，由罗碧如掌管，不然，阮文明夫妻俩怕是连养活三个儿子都难。
这一点，阮文明也心知肚明。所以，他的原则是：凡事都不能影响到四弟夫妻俩在工厂的工作！

突然，阮文明脑中灵光一闪，笑着说道，“小允啊，我们村里有很多好玩的，还有乖宝，小诸、小天陪你玩，要不在我们家多玩几天呗？”
这话正中齐允下怀，但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罗碧如，礼貌地问道，“阮奶奶，我可以在你家多打扰几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