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爱难渡

“爱？那玩意能当饭吃吗？”裴彬弘语气冰冷，竭力压抑着胸腔中翻涌的怒火，双眼猩红。

“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不要和你这种我不爱的人，共度一生！”樊瑛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控诉着，“裴彬弘，不是你对我好，我就必须爱你。看见你，我就觉得窒息；和你同床共枕，更是度日如年！求你放过我吧！”

“我们是结发夫妻，还有了两个孩子！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什么叫爱？为了你所谓的爱，你要离婚？你让孩子们从小就没有爹，或者没有娘吗？”裴彬弘也怒了，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箍得樊瑛双肩生疼，“樊瑛，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樊瑛轻轻摇头，眼中满是凄楚，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不懂？”裴彬弘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陡然拔高，“我捧着你，哄着你，事事顺着你！你不点头，我连碰都不敢碰你一根手指头！你说我不懂？”

樊瑛紧咬着嘴唇，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不再争辩，只是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裴彬弘的束缚。

“你放开我！”樊瑛终于忍不住哭喊出声。

“为什么？”裴彬弘双眼通红，死死地箍着她，一声比一声沉痛地质问，“告诉我，为什么？我对你掏心掏肺，只要你一句话，我连命都可以给你……”

“啥？离、离婚？”裴二妹一脸的茫然，先是看看孙华玉，又转头看向端坐在上首的裴母，满脸的不解。

“二姐，你连这个都不懂啊？离婚，就是夫妻俩不想过了呗。过去叫休妻，现在讲究文明了，改叫离婚了。”孙华玉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一边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一边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啊？”裴二妹闻言，顿时惊呼出声，“老三把她当成仙女一样供着，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生的是个女娃，老三说过她一句不是了吗？打过她一下吗？要搁别人家，像老三这样有钱有势的，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可老三他养了吗？老三都这么由着她了，她还要闹离婚？”

说完，裴二妹又急切地看向裴母，“娘，您就这么由着她跟老三闹啊？这可不成！”

裴母紧闭双眼，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依我说，就该把她绑回乡下老家，让她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下认错！好好学学怎么当人家的媳妇！”裴二妹一脸愤愤不平，使劲拽着裴母的袖子，“娘，您倒是说句话啊！”

裴母眉头紧锁，长叹一声，“还绑回乡下？我现在多说她一个字，老三都不答应！我早就说过，这媳妇不能这么惯着！现在好了，怀着身孕，要闹离婚！咱们家可没出过这种事！真是气得我心口疼！”

“娘，二妹，我倒是听说，好像是五弟把樊老爷给害进了大牢，弟妹怕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吴桂霞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等吴桂霞说完，孙华玉便立刻横眉冷对，尖声道，“这能怪得了我家啸武吗？当初三哥刚去她们家提亲，她们家就立马请了媒婆，打算把樊瑛嫁出去！三哥这么有能耐，在她们家眼里，倒跟瘟神似的！她们家又不是什么王爷大臣，不过是个商户人家罢了，端着架子给谁看呢？要不是啸武从中周旋，她早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难道要三哥背上一个抢人妻子的名声？那多难听啊！”

“我……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吴桂霞嗫嚅着，声音越来越小。

“娘，您给评评理！三哥那会儿都快三十了，还没成婚，您着急，咱家啸武也着急啊！他就觉得三哥能看上个媳妇不容易，这才想法子帮三哥把媳妇娶进了门，怎么还成啸武的不是了？”孙华玉越说越激动。

“够了！你们都不要吵了！”裴母被孙华玉吵得头疼欲裂，她揉了揉眉心，吩咐一旁的丫鬟，“你去把她给我喊下来。”

想了想，裴母又改口道，“罢了，还是我自己上去吧，省得老三又怪我，说我折腾她。”

说完，裴母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下床榻。两个儿媳妇见状，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为她穿好鞋子。一旁的裴二妹见状，忍不住抱怨道，“娘，您瞧瞧！她什么时候这样伺候过您啊？还什么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就这副德行？连婆婆都不懂得孝敬！”

“行了，你给我少说两句吧！”裴母被儿子的事闹得心烦意乱，对着儿媳和女儿摆了摆手，“你们都别跟着。”

主卧内，静谧而温馨。

樊瑛正在轻声哼着摇篮曲，哄着女儿午睡。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神色微微一怔。

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进小床，然后站起身，对着走进来的裴母，轻声唤道，“娘。”

“你要和老三离婚？”裴母开门见山，语气严厉。

“是。”樊瑛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你倒是说说，我家老三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他？”裴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樊瑛。

“他没有哪里对不起我，我们只是……不适合在一起。”樊瑛微微垂着眼眸，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不合适？”裴母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你说不合适？”

樊瑛脸颊微微发烫，面对裴母的质问，只觉得难堪至极。

“娘，我知道您对我不满意。孩子我会带走，以裴彬弘的身份地位，他一定会娶到让您满意的儿媳妇的。”樊瑛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你甭跟我说这些漂亮话！樊瑛，你瞧不上我们，我知道！我也是真巴不得老三跟你离了，可他这个人，死心眼！我能怎么办？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只要你能和他好好过日子，我这就回乡下老家！成不成？我老婆子说话算话！我一辈子都不出现在你面前！等我死的那天，你去不去奔丧，都看你的心情……”裴母语气激动，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