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婆婆来

“说什么傻话呢，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想当初，你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嫁给我，后来生念曦的时候，又差点儿丢了性命。我要是再不对你好点儿，那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裴彬弘爽朗地笑着，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对樊瑛的柔情蜜意。

凝视着他的双眼，樊瑛的心头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她想，若是自己能全心全意地爱着他，那她定然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只可惜，感情的事情，终究是无法勉强。

“姐姐，咱们真的要回江南老家过年了吗？”樊娟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的念曦，如今的她，已经能够熟练地抱起这个软乎乎的小家伙了。

“是啊，你姐夫已经答应了，我们可以带着念曦在家里多住些日子。”樊瑛的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整个人都显得轻盈灵动。她凝视着襁褓中熟睡的女儿，轻声逗弄着：“念曦，是不是很开心呀？咱们要回外婆家咯，娘亲带你坐乌篷船，好不好？”

或许是刚喝过奶的缘故，念曦显得精神十足，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那姐夫也和咱们一起去吗？”樊娟忍不住问道。

樊瑛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轻声道：“嗯，他也和我们一起回去，顺便给父亲拜个早年。”

说完，樊瑛便从妹妹怀中接过女儿，她的目光温柔似水，轻声细语地对着女儿说道：“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这北地啊，我总是住不习惯，做梦都想回到那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

“姐姐，”樊娟拉着姐姐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担忧地问道：“你和我说句实话，这次回了老家，你还会回来吗？”

樊瑛有些诧异地看着妹妹，随即莞尔一笑：“傻丫头，我只是回去小住一段时间罢了，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樊娟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妹妹这副模样，樊瑛忍俊不禁。

“姐姐，我只是希望你和姐夫能够和和美美，念曦也能健健康康地长大。”樊娟认真地看着姐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樊瑛的心头微微一震，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对着她说道：“夫人，您快下楼一趟吧。”

“出什么事了？”樊瑛问道。

“老夫人来了。”丫鬟答道。

听到这句话，樊娟清晰地看到姐姐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姐，这老夫人是谁啊？”

“是湛山的娘，一直住在乡下老家的。”樊瑛轻声解释道。

樊娟顿时明白了。她听说过，裴彬弘的父亲早年去世，家境贫寒，以至于裴彬弘十几岁就毅然参军，在乱世之中打下了这片基业。他上面还有哥哥姐姐，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可真是人丁兴旺的一大家子啊。

“娘，您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让人知会一声，我好去接您啊。”裴彬弘得知母亲到来的消息，也是匆匆赶来。

“怎么着，这大帅府，我这个老太婆还住不得了？”裴母年近六旬，但身体依然十分硬朗。年轻时吃了不少苦，独自拉扯着几个孩子长大，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坚毅，让人觉得不太好相与。

“哪能啊，您是我娘，住儿子的家，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裴彬弘连忙上前搀扶住母亲的胳膊，看到母亲身后除了几个下人之外，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身上的衣裳也十分老旧。裴彬弘只是淡淡地喊了句：“大嫂。”

“哎，三弟。”那妇人听到裴彬弘和自己打招呼，连忙期期艾艾地回应了一声。

裴彬弘与大嫂寒暄过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母亲身上，赔着笑脸说道：“瑛瑛也一直念叨着您呢，几次三番地和我说，要我派人去老家接您。都怪我平时太忙了，又想着您在乡下老家总归要自在一些，就把这事儿给耽搁了。”

“少替你媳妇说好话，就你那媳妇，她能想着去接我？”裴母显然不相信儿子的话，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娘，您这话可真是冤枉瑛瑛了，这真是瑛瑛的意思。”裴彬弘连忙解释道。

裴母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让裴彬弘扶着自己向着主楼走去。一行人刚走进大厅，裴母便看到一个肌肤胜雪，腰肢纤细的女子款款走来。她挽着妇人发髻，却因着年纪尚轻，在成熟妩媚中，仍保留着几分少女的清纯，难怪把她儿子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娘，您来了。”樊瑛的声音轻柔而恭敬，对着裴母柔声问候道。

“嗯。”裴母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却转向樊瑛身后的樊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妹妹，从苏州来看我的。”樊瑛解释道。

“老夫人好。”樊娟也连忙向裴母问好。裴母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便在沙发上坐下。她的目光扫视着周围，问道：“娃娃呢？”

“刚喝过奶睡着了，就没把她抱下来，等她醒了再抱来给您瞧瞧。”樊瑛轻声说道。

“一个丫头片子，我还不稀罕瞧呢。”裴母冷冷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樊娟顿时有些不悦。姐姐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她还不稀罕瞧，谁稀罕她瞧不瞧啊？

察觉到妹妹的情绪变化，樊瑛轻轻地伸出手，拦住了妹妹，用只有姐妹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小孩子家，不要多嘴。”

樊娟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娘，您这话说的。”裴彬弘也觉得母亲这话有些过分，他看了樊瑛一眼，对母亲说道，“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吗？您是没见过念曦，您不知道您这孙女长得有多漂亮，这都亏了瑛瑛，我们裴家可没出过这么漂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