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枕边人

“哎呀，叶秘书教我最好啦，看着就养眼，他来上课我肯定认真听讲。”

樊娟娇嗔着说完，姐妹俩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樊瑛温柔地拉过妹妹的手，一同回到房间。她本想再叮嘱几句用功读书的话，却见一个丫鬟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夫人，大帅回来了，正在等您呢。”

樊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看着姐姐骤变的神色，樊娟有些担忧地晃了晃她的衣袖，轻声唤道：“姐姐？”

樊瑛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柔声道：“你早点休息，明天好好上课。”

说完，樊瑛便转身离开了妹妹的卧室。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樊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的卧室在二楼，而姐姐和姐夫的卧室却在三楼。直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樊娟依然放心不下姐姐。她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裴彬弘看起来对姐姐百般呵护，但他身材魁梧，若是在没人的时候，会不会欺负姐姐呢？

樊娟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翌日清晨，樊娟顶着一双熊猫眼走进餐厅，只见裴彬弘已经端坐在主位上了。看到他，樊娟连忙乖巧地打招呼：“姐夫。”

裴彬弘面前摆着一份丰盛的中式早餐。听到樊娟的声音，他抬眼瞧见她那双乌黑的眼圈，笑着问道：“二妹昨晚没睡好吗？”

“嗯，有点。”樊娟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快坐下吃饭吧。”裴彬弘吩咐道。

樊娟依言坐下，很快就有仆人送上了她的早餐。她的早餐是精致的西式餐点，有香浓的牛奶、金黄的面包、鲜嫩的煎蛋和诱人的培根等。

樊娟小口地喝着牛奶，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裴彬弘。只见他今日似乎心情格外的好，浓密乌黑的头发，一双黑亮的眸子炯炯有神，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樊娟放下牛奶，鼓起勇气问道：“姐夫，我姐姐呢？”

裴彬弘咽下口中的馒头，看向樊娟，轻描淡写地说：“你姐姐身子弱，让她多睡会儿，你别去吵她。”

“哦。”樊娟轻声应道。这些日子，她都是和姐姐一起用早餐的，与裴彬弘同桌吃饭还是头一次。

裴彬弘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吃着。他吃饭的速度很快，简直是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看得樊娟目瞪口呆。直到裴彬弘吃完，樊娟还拿着一块面包，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是被他的吃相吓到了。裴彬弘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笑着解释道：“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后来参军打仗，吃饭都跟打仗一样，让你见笑了。”

“不会的，姐夫。”樊娟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他。

“大帅，车已经备好了。”林副官走了过来，恭敬地向裴彬弘行礼道。

“走。”裴彬弘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还不忘叮嘱樊娟一句：“二妹，你慢慢吃。”

樊娟乖巧地应了一声，目送着裴彬弘和林副官离开了餐厅。她咬着手中的面包，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裴彬弘的那份早餐上，不由得吃了一惊。方才她只顾着看他吃饭快了，倒是没留意到，他的那份早餐竟是吃得干干净净，粥碗里甚至连一粒米都没剩下，简直就像被狗舔过一样，干净得都不用洗了。

张嫂带着下人来收拾餐桌，看到樊娟惊讶的表情，笑着解释道：“二小姐别见怪，咱们大帅从小过的是苦日子，您别看他平日花钱大手大脚的，其实很珍惜粮食呢。”

樊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生长在富裕家庭，不管是正餐还是点心，经常都是随便吃两口就不吃了。见裴彬弘如此爱惜粮食，自己倒也有些不好意思浪费了，便努力将自己的早餐都吃了个干净。

八点钟，叶恒杰准时来到了帅府。

樊娟早已在教室里乖乖地等着他了。一堂课下来，樊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叶恒杰果然是燕京大学出来的高材生，之前的几位老先生和他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就拿她最头疼的数学来说，叶恒杰的解题思路十分清晰，让她一听就懂，不像之前那两位先生，讲得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

“二小姐，您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为您解答。”叶恒杰见樊娟在那里发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唤回了樊娟的思绪。

“叶先生，您是学理科的吧？”樊娟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在下是学文的。”

樊娟这才想起，他是裴彬弘的秘书长。“那更厉害了，学文的数学还这么好。”

“二小姐过奖了。”叶恒杰看了眼挂钟，温和道：“二小姐，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这些日子，只要没有什么要紧的公务，在下都会过来。”

“好的，谢谢您了。”樊娟也站起身，将叶恒杰送出了教室。她上了楼，想去找樊瑛，本以为姐姐会在婴儿房，却没想到婴儿房里只有乳娘在那里照看着念曦。她有些惊讶，问道：“姐姐不在这里吗？”

“二小姐，夫人今天还没来过呢。”乳娘和气地回答道。

樊娟又向姐姐的卧室走去。进了屋，只见房间里的窗帘还没有拉开，只有床头亮着一盏小台灯，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姐姐疲惫的睡容。

“姐姐？”樊娟轻声唤道，轻轻地拍了拍樊瑛。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樊瑛缓缓睁开眼眸，看到是樊娟后，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去上叶先生的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