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恶婆分家

“你个没良心的老二，我还没咽气呢，你就惦记着分家？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尖锐的嗓音划破了袁家小院的平静，袁老太太拄着拐杖，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袁小华拉着苏思，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村庄。直到远离了那喧嚣的吵闹声，她才稍稍放慢了脚步。“我奶奶就是这样，稍有不如意，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知道这次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疲惫。

苏思始终沉默着，只是梅梅地听着袁小华的抱怨。两人很快来到了镇上，苏思先找了家招待所安顿下来，然后转身对袁小华说道：“我还要在镇上待几天，有什么事就来招待所找我。”

“好的，谢谢你，苏思。你说的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袁小华感激地看着苏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抓完药，袁小华便匆匆往家赶。刚进院子，就看到父亲袁友明正蹲在地上，神情落寞。

“爹。”袁小华轻声唤道，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袁友明听到女儿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却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小华，你回来了。”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要掩饰自己的狼狈。

“爹，你的脸……这是怎么了？”袁小华看着父亲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心疼地问道。

“没事，爹没事。”袁友明连忙摆手，似乎并不想多说。

“爹，你……你去把亲事退了吗？”袁小华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

“那个……那个……对了，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袁友明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便匆匆转身，落荒而逃。

“爹！爹！”袁小华的呼唤并没有让袁友明停下脚步，反而让他跑得更快了，最后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看着父亲越来越远的身影，袁小华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快步走进屋里，大声喊道：“娘！”

听到女儿的声音，杨红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小华！”她哽咽着，一把抱住袁小华，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看到母亲这副模样，袁小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闺女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杨红英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泣不成声。

原来，袁友明去找袁老太太商量退亲的事情，却遭到了断然拒绝。袁老太太不仅不肯退亲，还像疯了一样对袁友明连打带骂，骂他不孝，骂他心思恶毒，见不得这个家好……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村里的大队长，大队长出面把袁友明狠狠训斥了一顿，让他以后不许再提分家的事情。

袁友明挨了一顿打，又挨了一顿训，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杨红英得知亲事没能退成，顿时觉得天都塌了。现在看到女儿，更是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们这可怜的一家人。

袁小华听完母亲的讲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苏思临走时对她说过的话。她轻轻擦去杨红英眼角的泪水，坚定地说道：“娘，你别伤心，我不会嫁给那个傻子的。”

就算嫁过去，还不一定是谁吃亏呢。

后面的话，袁小华没有说出口。

袁小华原本是个泼辣的性格，自从姐姐走丢之后，更是变得寸步不让。在村里，要是听到有人说她家人的坏话，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和人家拼命。

为此，她没少挨父亲的打。最严重的一次，是村里的二癞子说了她姐姐的坏话，她竟然把二癞子的耳朵咬掉了半个。

这件事之后，袁友明把袁小华打得三天没下床。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她家人的坏话了。袁小华的脾气，也在渐渐长大中有所收敛。

她一直都对奶奶和大伯一家多有忍让，可是这些人却越来越得寸进尺。听了苏思的话，袁小华也终于想明白了，她不能再过那样的日子了。这些年来，他们一家受的欺负还少吗？现在，袁小华想要反击，不能让大伯娘和奶奶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现在自己要是再不站起来，谁也帮不了自己了。他们一家，也会被奶和大伯一家永远踩在脚下。

袁小华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心，只能含糊地安慰杨红英：“娘，你放心吧，我不会嫁给那个傻子的。”

“对，咱们不能嫁给那个傻子。小华，是爹娘没用，不能说服你奶把亲事退了。不行……你还是跑吧。你要是跑了，他们找不到人就拿你没办法了。”杨红英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

她颤抖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用手绢包裹的钱，里面是一些毛票和几张粮票。杨红英一股脑地把钱都塞进袁小华的手里，语无伦次地说道：“小华，这些是家里所有的钱了，你拿着这些钱，快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不行，娘，我不能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袁小华用力摇着头，拒绝道。

“我们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和你爹什么都不怕。”杨红英见袁小华没有接钱，声音急切地催促道：“你快拿着啊！”

袁小华紧紧握住杨红英的手，坚定地说道：“娘，我不能走。我走了，奶和大伯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说，我出去人生地不熟的，连个投靠的人都没有，在外面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杨红英一听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床上，绝望地喃喃自语：“这可咋办……这可咋办……不行，我去求你奶，求她把彩礼还回去……”

说着，杨红英就要起身往外走，却被袁小华一把拉住。“娘，没用的，我奶不会答应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吧！”杨红英老实了一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现在的袁小华，像一下子长大了似的。她没有再哭泣，而是眼神坚定地说道：“娘，这件事你别管，我去找我奶说。”

“你去找你奶说啥？”杨红英疑惑地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娘，等我的好消息就行。”说完，袁小华快步离开了家。她径直走向奶奶家，就看到奶奶正蹲在院子里喂鸡。她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