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飞来横祸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没看到老子要过去，还不赶紧滚开！”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狠狠撞在顾豪航的肩膀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顾豪航却像一棵扎根于大地之上的老树，纹丝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可是个读书人啊，怎么会有如此坚实的肌肉，把自己撞得生疼？汉子心中暗自嘀咕，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顷刻间，他们两人便成为了周遭人群瞩目的焦点。顾豪航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这个莽撞的家伙。

宋黎带着孩子们先行一步，打算先回家，等到了下午再过来接顾豪航，想来那时候考试应该也结束了。

直到傍晚时分，宋黎才再次来到考场外，一眼就看见顾豪航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注意到他身上那几个醒目的鞋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宋黎的话还没问出口，顾豪航就已经开始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宋黎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相信顾豪航有能力妥善处理这件事。

没过多久，顾豪航便从小巷深处走了出来，神情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走吧。”他淡淡地说。

宋黎点了点头，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他身上鞋印的来历。

她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萦绕在大家心头一整天的问题：“今天考得怎么样？有把握考上吗？”

“是啊，爹爹，题目难不难？前段时间二哥哥都急坏了，还特意找了前两年的童试题来做，说题目很简单，爹爹也一定能全部答对，对不对？！”在小玟稚嫩的心中，顾豪航简直就是一位无所不能的仙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顾豪航自然不忍心让小玟失望，他温柔地揉了揉小玟的脑袋，随后又转头看向宋黎，眼神中充满了自信，“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背影，高杰不知怎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朝着顾豪航的方向飘去。在考试的时候，顾豪航就坐在他前面的桌子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不知为何，高杰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原本属于自己的榜眼之位，似乎正在离自己远去。

但他很快又将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脑海中驱散出去。他可是堂堂高家的长子，从小就饱读四书五经，接受着最严格的教育，怎么可能会被这样一个从未在读书界露过面的无名之辈打败？

县试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刷掉这种滥竽充数的人吗？他这样安慰自己，试图平复内心的躁动。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公布县试成绩的日子。前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学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忐忑不安。

宋黎也罕见地失眠了，她在炕上翻来覆去，像一只焦躁的小猫。睡在旁边的顾豪航，手臂紧紧地搂着她，似乎想要给她带来一丝平静。

宋黎忽然有些恼怒，她为了顾豪航的事情如此担忧，他倒好，睡得如此香甜，简直没心没肺。

随着一道金色的光芒划破天际，新的一天终于到来。县试的榜单也被高高地挂在了童生榜上，一大早上，宋黎就迫不及待地拽着顾豪航去观看榜单。当她看到榜单上明晃晃地写着顾豪航的名字时，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中了！中了！我们家相公中了！”宋黎激动地开始和孩子们欢呼雀跃，仿佛中榜的是她自己一样。

顾豪航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试而已，你们至于这么高兴吗？”

想当初，他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完美解答会试的题目，并且还受到了皇上的亲自夸奖，被誉为是上天恩赐的天才。只可惜……

顾豪航抿紧了嘴唇，强迫自己从那段痛苦的回忆中抽身出来。

“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一定要好好地庆祝一下！”宋黎激动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

阿丧这两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是去铺子里帮忙，就是早出晚归的，顾家人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

偶尔，顾豪航也会跟着他一起出去。

当宋黎问起他去干什么的时候，顾豪航只是说他放心不下边境的情况，唯恐那些蛮人还没有被彻底剿灭，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等今天中午，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必须得好好庆祝一番！”宋黎再次强调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前方走去，当他们路过一条僻静的无人小巷时，突然被一群手持棍棒的壮汉拦住了去路。在这些壮汉的身后，赫然站着那天在考场中故意撞了顾豪航的书生。

那书生满脸阴险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怨毒，“顾豪航！你竟然考中了榜眼！我饶不了你！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书生原本以为高杰才是这次县试的榜眼，自己就算不如他，也肯定会紧随其后，名列前茅。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榜首的位置竟然被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子给抢走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更何况，这个小子还如此狂妄，目中无人，简直不可饶恕！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他对顾豪航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顾豪航根本没有把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但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着实有些扫兴。

“你们都给我后退。”他转过头，看着宋黎和孩子们，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宋黎知道顾豪航自己能够解决这些麻烦，她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那些壮汉在书生的指挥下，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气势汹汹地朝着一家人冲了上来。孩子们丝毫没有感到慌乱，反而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顾豪航身形如电，轻而易举地就将那些壮汉全部解决。因为这些人都是有户籍的良家子弟，不能随意取人性命，所以他下手很有分寸，只是让他们疼得躺在地上站不起来而已。

随后，他一步步朝着书生走去。书生虽然仗着有壮汉撑腰，胆子大了不少，但现如今这些人都被顾豪航打倒在地，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恐惧地连连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书生色厉内荏地喊道，试图用言语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顾豪航身后一个原本躺在地上的壮汉，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朝着他的后背刺去。

由于宋黎距离顾豪航的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挡，她顿时感到一股无力感袭遍全身，瞳孔骤然一缩，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小心！”

顾豪航眉眼一凝，还没来得及回头打掉匕首，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经如闪电般飞射而来，精准地刺中了那壮汉的手臂，却没有要他的性命，只是将他的胳膊斩断而已。

宋黎第一时间捂住孩子们的眼睛，将他们全都转过身，背对着事发地点，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多谢这位老爷的救命之恩。”任宋黎再怎么敢想，也没有料到这些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敢在大街上行凶。

顾豪航也扭过头，朝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道谢。

刚刚出手相助的并不是他，而是站在他身旁的一位身手矫健的侍卫。

慕容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显得十分友善。

“夫人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侠义之举，即便今天遇到危险的不是你们，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我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的。”

虽然慕容桀这么说，但宋黎两人却不能不知好歹，还是盛情邀请慕容桀一同去碧春楼吃顿便饭，以表感谢之情。

慕容桀欣然应允，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碧春楼，他只是随意地喝了一小口梨花酒，当即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这酒……怎么会如此醇厚？入口绵柔，回味无穷，简直是人间极品！我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酒。”慕容桀赞不绝口地说道。

宋黎笑着说道：“老爷喜欢就好，若是喜欢，等走的时候我让掌柜的给您多装几坛。”

不知为何，宋黎看见慕容桀，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仿佛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碧春楼的饭菜味道极佳，即便是尝遍天下美食的慕容桀，也是赞不绝口，对每一道菜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当宋黎不经意间提到慕容桀的家庭时，慕容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

“夫人，您也看到了，因为我这双腿的缘故，此生恐怕都难以娶妻生子了，如今依旧是孤身一人，无儿无女，实在是让两位看了笑话。”慕容桀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