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科举风云

一塌糊涂。
宋黎黛眉微蹙，心中泛起一丝恼怒。初见时的荒唐，还能归咎于久别重逢的激动与担忧，可如今这般没日没夜的胡闹，实在让她有些吃不消。
前些日子，顾豪航几乎日日都缠着她，宋黎着实有些招架不住，这才好不容易将他赶走，想独自清静几日。
谁知顾豪航贼心不死，又开始变着法儿地撩拨她，宋黎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娇嗔道：“你回去睡！”
顾豪航哪里肯听，猿臂一伸，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语气暧昧，“这段时间为夫忍得实在辛苦。”
这话听得宋黎想骂人，明明才不过短短两日，怎么就“辛苦”了？
可还没等她骂出口，所有的话语都被身上那如狼似虎的男人吞噬殆尽。
顾豪航霸道而充满侵略，根本不给宋黎任何设防的机会。片刻间，屋内便弥漫着浓郁的旖旎气息，宋黎被他放在炕桌上，感受着那冰火交融的滋味，几欲沉沦。
待到次日清晨醒来，宋黎气鼓鼓地跟顾豪航置气，无论他唤多少声，她都倔强地不肯从被褥里探出头来。
顾豪航无奈，只得将被子轻轻扯开，宋黎立刻恶狠狠地瞪着他，娇嗔道：“你答应过我的，只是一次！”
或许是因为昨夜太过劳累，此刻她这恼怒的模样，反倒显得格外娇媚动人。
顾豪航心头一荡，有些后悔昨晚太过用力，连忙放柔声音哄道：“好不容易天气晴朗，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
宋黎这才勉强从炕上爬起来。顾豪航早已梳洗完毕，精神焕发，早饭也是他亲手做的。宋黎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比之前好了不少，不再那么难以下咽，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那边，顾豪航已经吃完，开始利索地收拾东西，一边忙活一边说道：“没什么东西要准备了，我们这就去县城吧。”
阿丧也在一旁积极地附和，“我的东西也收拾好了。虽然村里风景秀丽，人也淳朴，但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宋黎总觉得阿丧话里有话，自从她不再是那个对顾豪航无所谓的宋黎后，便不可能任由顾豪航还这么隐瞒自己。
村子里也没什么别的事，眼看外面渐渐安定下来，大家便都准备搬回县城去。
今天正是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日子。
村民们依依不舍，纷纷前来送行，但谁也无法阻止他们一家人离去的脚步，只能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宋黎四人回到县城后，先去看了看铺子，确认一切安好后，宋黎便将顾豪航堵在了房门后，杏眼圆瞪，质问道：“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豪航见状，心觉不妙，连忙上前搂住宋黎的纤腰，嬉皮笑脸地说道：“黎儿这是怎么了？这可是青天白日，不太合适吧？”
宋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顾豪航俊美的脸庞上，“我最讨厌欺骗，如果你不说实话，杀了你也并非不可能。”
顾豪航知道她只是吓唬自己，并不敢真的动手，于是耍赖道：“黎儿当真忍心对我下手吗？”
宋黎见他还在顾左右而言他，顿时怒火中烧，厉声道：“别转移话题，快说实话！”
顾豪航眼见躲不过，只能无奈地举手投降，“好吧，我说实话。”
“开春我要去参加科举。”
宋黎听了，有些意外。顾豪航这个年纪参加科举的人很多，毕竟多少人寒窗苦读十数载，就是为了能够一朝金榜题名。
可如果只是简单地去参加科举，他应该不会刻意隐瞒自己才对。
宋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曾经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的情节：秀才丈夫去参加科举，却将老婆孩子留在家中，等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位高官嫡女，从此享尽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宋黎眯起眼睛，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要把我跟孩子扔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去？”
顾豪航闻言，神情一滞，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反问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宋黎反驳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顾豪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以为你不愿意。”
“曾经你说过，你不想去京城，只想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这样就很好了。你说你不喜欢京城的尔虞我诈。”
顾豪航尊重宋黎的想法，所以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
宋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那些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那你愿意永远跟我留在安城吗？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过于自私，顾豪航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顾豪航敏锐地捕捉到宋黎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难道她还是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去吗？
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浮现出温和的笑意，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县城现在怎么样了？我们的铺子没事吧？”
宋黎见状，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我这两天准备把成衣铺好好整理一下。现在成衣铺的受众已经有所不同，这个名字也应该改一改了。”
顾氏成衣铺。
这个名字也要改了吗？
“怎么了？”宋黎察觉到顾豪航似乎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顾豪航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他再次抬眼时，眼中的情绪已经掩盖得一干二净，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接下来的几天，宋黎一直忙里忙外，为成衣铺的事情操心。
她将“顾氏成衣铺”改名为“霓裳阁”，准备让它在安城重新“安家落户”。
宋黎的进展十分迅速，顾豪航这边也没有闲着。他有空就去镖局做些散活，一个月也能挣不少银子。
这些钱都被他用来购买书籍，剩余的则全部交给宋黎。
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是埋头苦读，就是认真学习，不敢有丝毫懈怠。
由于战乱，今年的科举被推迟了一个月，包括县试，这也算是多给了顾豪航一些准备的时间。
很快就到了县试这天，顾豪航与宋黎依依不舍地道别后，便独自一人前往县城。
县试只是科举中最低级别的考试，华庭县的那些书生见从未见过顾豪航，再加上他年纪也比较大，所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顾豪航进入考场后，发现里面早已聚集了许多前来参加考试的书生，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猜测着这次的童生会是谁。
这时，一个趾高气扬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周围的人群立刻开始骚动起来，看向他的目光中，除了羡慕，还有嫉妒。
“快看！这个人就是内定的童生，他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才子，学识渊博，据说这次拔得头筹的，肯定还是他。”
顾豪航闻言，不动声色地扭头看去。
那人一身崭新的书生装，一袭干净的蓝色长袍一丝不苟，神情倨傲，仿佛童生榜首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周围的人在这种重要的日子里，都穿得十分正式，唯独顾豪航的穿着相较随意，结果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那人立刻趾高气扬地指着他，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