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毒计现

“不辛苦，奴才告退。”李程躬身倒退着，额头冷汗涔涔。

“去吧。”春支将手中的几份奏折递给御座上的皇帝。

皇帝却并未伸手去接，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玩味，淡淡道：“你先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春支一愣，随即明白皇帝的意思，小心翼翼地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快速浏览后，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皇上，是弹劾云将军的奏折，说云将军通敌叛国，罪证确凿……”

依旧是朝堂上那些老生常谈，颠倒黑白之词。

皇帝不耐烦地抬手打断他：“够了，不必再念了，扔在那儿吧。”

他抬手指了指御案一角，那里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本都指向同一个人——云彻。那些都是参奏云彻的折子，皇帝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堆在那里，任其蒙尘。

看来，许务之贼心不死，仍旧在背后兴风作浪。

送完奏折的许务之，并未像往常一般立刻离开皇宫。

他身居要职，是朝廷重臣，在宫内行走，并不会有人跟随监视，这让他行事更加方便。

只见许务之转过几道弯，来到一处偏僻幽深的宫殿。殿内寂静无声，荒草丛生，显然是许久无人居住了。许务之径直走进殿内，在一张积满灰尘的石凳上坐下。没过多久，一个小太监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神情恭敬至极。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惶恐的青年——正是李程。

李程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人带到这荒凉的宫殿。当他看到石凳上端坐的许务之时，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许务之深夜召见，定然是与云彻有关。

莫非，许务之是想让他也在皇上面前诋毁云彻？可是，他在皇上身边根本说不上话啊！他的职位低微，只是给春支公公打下手，真正贴身伺候皇上的，还是春支公公。

李程越想越害怕，手脚都有些发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许务之缓缓开口了。

他摩挲着手指上戴着的扳指，眼神锐利，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压：“知道我叫你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这……奴才愚笨，目不识丁，实在是猜不出来，还请许大人明示。”李程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许务之看着他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起来吧，胆子这么小，如何在皇上面前伺候？”

李程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仍然不敢抬头直视许务之，只是低着头，缩着脖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鹌鹑。

“我叫你来，自然是有要事相求。你若答应为我办事，今后我定让你飞黄腾达，享用不尽的金银珠宝。”许务之的声音带着蛊惑，仿佛一个恶魔在低语。

然而，李程听了，不仅没有心动，反而更加害怕了。他连忙再次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许大人请吩咐，若奴才能做到，定当为许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番话语，看似忠心耿耿，实则暗藏玄机。李程这是在暗示许务之，如果事情太过危险，或者违背他的底线，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毕竟，小命要紧。

许务之自然听出了李程话中的弦外之音，不由得冷笑一声：“方才还觉得你胆小如鼠，如今看来，倒也挺机灵的。”

“许大人谬赞了，奴才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担不起什么大任。”李程再次谦卑地说道，提前为自己留好了退路。

“你也不必过分谦虚，我还是先说说，要交代给你什么事情吧。”许务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李程双手紧紧地垂在腿侧，屏住呼吸，洗耳恭听。

“这根银针上淬了剧毒，我要你找机会，将此物刺入皇上的颅顶。事成之后，只需派人告诉我一声即可。”许务之说完，眼神冰冷地盯着李程，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李程听完，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再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地哀求道：“许大人饶命啊！谋害君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担不起这样的大任！奴才还想活命，许大人您就饶了奴才吧！”

说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看到了自己身首异处的惨状。他一个劲儿地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许务之则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眼神冰冷地看着李程的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觉得，你听了我的计划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吗？”

李程磕头的动作猛然一顿，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绝望。他连忙抬起手，想要发誓证明自己的清白：“奴才发誓，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许大人今天见过奴才的事情，奴才会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一个人知道！若奴才泄露半个字，就……就让奴才全家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个誓言可以说是非常恶毒了，连许务之听了，都不禁有些动容。

“你这心肠，也真是够狠的了。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你家人的死活吗？”许务之语气戏谑，似乎在嘲讽李程的狠心。

“奴才有信心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许大人您就饶了奴才吧！放奴才一条生路！”李程再次哀求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小家破人亡，净身入宫。如今你这名义上的家人，应该是只有你师傅春支了吧？我说的对吗？”许务之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程听完，顿时感到如坠冰窟，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寒意。他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心虚地低下了头：“这……”

“若春支公公知道你这么孝顺，你猜他今后还会不会待你如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你多般关照？”许务之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李程的心脏。

许务之深谙拿捏人心的技巧，威逼利诱的手段更是运用得炉火纯青。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朝堂上笼络到那么多的官员，为他所用。

李程彻底崩溃了，他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生死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许务之见他不再伶牙俐齿地推脱，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我说过，会许诺给你飞黄腾达的机会，还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如今你在你师傅春支公公手下做事，生死全都要仰仗他人鼻息，受到的打骂一样不会少。若你真心助我，事成之后，你师傅的位置，就是你的。”许务之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一个魔鬼在低语。

说着，许务之走到李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蛊惑：“我观你眼神，不像是不上进的人。你也想坐上那个位置，看一看那里的风景，对吧？”

李程咬紧牙关，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被许务之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出来。他一直都渴望能够摆脱现在的地位，渴望能够掌握更大的权力，渴望能够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事成之后，许大人真能助我当上大内总管？”李程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忐忑。

许务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到时候，他就是一国之君，掌控天下人的生死，任命一个大内总管，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