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护短娘家

“大姐，别去！去了更惨！” 小莲莲拽着何青灵的衣角，小脸煞白，声音里带着哭腔，“赵老师要是知道我告状，肯定会往死里打我的……”

何青灵心疼地摸了摸妹妹的头，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大姐不是去兴师问罪的。大姐是想问问赵老师，你数学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我跟他好好沟通，帮你把数学成绩提上来。”

小莲莲天真地眨巴着眼睛，这才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这孩子今年才上一年级，一切都还来得及。青灵心里清楚，妹妹之所以这么怕数学，恐怕是赵老师造成的心理阴影。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初送小莲莲去上学，第一次见到赵老师时，小丫头就吓得瑟瑟发抖。从那以后，只要一见到赵老师，小莲莲就紧张得不行，上课根本没法集中精力，数学基础自然打不好。

都说相由心生，可那赵老师长得实在不像是好人。一双凸出的大眼睛，瞪人的时候凶光毕露，像是两把淬了毒的剑。哪个孩子见了能不害怕？村里人都说，有个刚入学的小孩，只是被赵老师瞪了一眼，当场就吓瘫了，回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发起了高烧。后来死活都不肯去上学，成了一辈子的睁眼瞎。

解铃还须系铃人。青灵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把赵老师弄走，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师表。老天不开眼，那就让她替天行道！

一家人吃过早饭，小莲莲跟着同村的孩子们一起去上学了。青灵去养殖场转了一圈，便直奔村北的小学而去。

这所小学是几十年前，附近三个村子合办的，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两排土坯房摇摇欲坠，多亏了村支书孟麒麟年年找人修修补补，勉强维持着。一刮风就吱呀作响，一下雨更是四处漏水。

青灵早就有了打算，等这批鸡蛋卖完，就跟村长商量一下，集资把学校重新盖起来。

还没到上课时间，四位老师都聚在简陋的办公室里，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情。青灵注意到，只有王建军老师在认真地备课，另外两位老教师则凑在一起闲聊。而赵老师，正一脸不耐烦地应付着一位中年妇女。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小学，老师们教课都比较随意。照着课本念一念就完事了，学生能听懂多少全凭自觉。大家都说，读书的人多如牛毛，能考上大学的却少如牛角。所以，孩子们父母对学习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认几个字，以后不当睁眼瞎就行了。

因此，这个年代的老师，压力真的不大。

王建军老师眼尖，第一个发现了青灵。他连忙起身，轻声问她有什么事。青灵摇了摇头，示意他别管自己，只说自己找赵老师。王建军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拿着教案离开了办公室。

青灵悄悄地走到赵老师旁边。

赵老师身材不高，很瘦，但天生毛发旺盛。头发、眉毛、胡子都又黑又硬，一双略微突出的眼睛，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一本小人书。而那名中年妇女，则像个犯人一样站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赵老师，我就想替孩子问问，都开学半个学期了，书咋还没发下来？”

赵老师头也不抬，冷冷地回了一句：“你那孩子，有没有书都一样，反正学啥啥不行。”

那个年代，教科书的数量总是不够，所以经常有学生交了书费也领不到书。

那妇女缩了缩脖子，鼓起勇气又问：“那赵老师的意思是，这书不给我家孩子了？”

赵老师大老爷似的，哼了一声：“嗯。”

那名妇女不敢多说什么，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因为赵老师既是数学老师，又是这所小学的校长，他说一不二，谁也不敢得罪他。

青灵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赵老师，不管孩子学习好坏，都应该有教科书啊。人家交了书费，凭什么不给人家书呢？”

赵老师抬起头，瞥了青灵一眼，语气不善地呵斥道：“关你什么事？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他也教过青灵，自然认得她。

青灵不慌不忙地说：“我来找赵老师，当然有事。不过，您还是先把这位大姐的事情解决了吧。”

赵老师不屑地摆了摆手：“那边没事了，你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那名妇女听了这话，吓得赶紧溜了出去。

青灵不卑不亢地问道：“听说你打我妹妹了？”

赵老师吃惊地看着她，反问道：“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青灵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来问这个事。”

赵老师冷笑一声，说道：“怕挨打，就把你妹妹领回家去。”

青灵提高了嗓门，厉声说道：“国家提倡九年义务教育，谁也没有权利剥夺小学生上学的权利！”

赵老师皱紧了眉头，他教书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他“讲道理”，而且还是他教过的学生。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何青灵，你是来找茬的是吧？这里是学校，我是校长！我命令你，立刻滚出去！”

青灵也毫不示弱地拍了一下桌子：“赵老师，请你说话文明点！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什么叫滚？”

这下可不得了！另外两位老师都被吓坏了，愣愣地走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听说是青灵来讨伐老师打孩子，另外两名老师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教语文的老师对青灵说道：“我说何青灵同学，我教了这么多年书，头一回遇上这种事。”

在这个年代，老师打学生是“天经地义”的。学生在学校挨了打，回家也不敢跟家长告状。因为家长只会觉得，你在学校挨打，肯定是自己不听话、不学好，然后就会被家长再打一顿。

老师打学生是理所当然的，你居然因为这个来“找事”，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青灵认真地对那两位老师说道：“两位老师，我想请问，老师的职责是什么？”

那两位老师板起了脸，两眼充满敌意地盯着青灵。青灵继续说道：“老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严格教育学生是对的，但是体罚学生，是国家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