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水落石出

“都回去歇着吧，不必多言！”沈老太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挥手示意凑过来的李二娘离开。连日来的纷乱让她心力交瘁，二房那点小心思，无需细听，她也了然于胸。

李二娘脸上堆着的笑容僵了僵，讪讪地应道：“是，爹娘好好歇息。”见沈老太没有回应，她识趣地退了下去。

夜幕低垂，清冷的月光洒下，稀疏的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夜空。白日里惊魂未定的众人，此刻被困在队伍后方，那些懵懂无知的孩童早已沉沉入睡，而更多的人则在辗转反侧中难以安眠。

翌日，催促赶路的声音依旧在黎明时分响起。一夜未眠、疲惫不堪的众人，纵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只盼着能尽快逃离这片令人不安的土地。

沈大郎背部的伤势尚未痊愈，清晨便不是他拉车。沈家大房一家人默默地跟在吱呀作响的板车旁，步履沉重地赶着路。

沈烟凌微微垂着头，躲避着清晨略带寒意的阳光，耳畔回响着板车轱辘单调的声响，脚下早已磨出了粗糙的茧子，肩上背着并不算沉重却勒得人生疼的背篓。

没走多久，沈烟凌便被匆匆赶来的黄老太拉住了胳膊。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黄老太。

“沈丫头，你真是个好孩子，昨晚的事情多亏了你……”黄老太的声音带着感激，絮絮叨叨地响起。

沈烟凌朝一旁的林娘点了点头示意，停下了脚步，慢慢地与黄老太并肩而行。

“黄奶奶，您客气了！咱们有话不妨直说吧！”沈烟凌察觉到黄老太的神色并不单纯是道谢，便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

黄老太先是极力赞扬了昨晚沈烟凌的主意，称赞她在得知那些抢劫的山民要来时，提前建议大家将粮食和水搬离板车的做法非常明智。

沈烟凌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个方法其实并不算多么高明，即便她不说，在场的各位也都是人精，自然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黄老太犹豫了片刻，目光左右环顾，确认周围无人注意她们后，才稍稍靠近沈烟凌，压低了声音问道：“沈丫头，你……还有水吗？”

话一出口，黄老太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不好意思地抬头望天，不敢直视沈烟凌的眼睛。

沈烟凌眼帘低垂，草帽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脸上大部分的表情，让人难以窥探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片刻的沉默后，沈烟凌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黄奶奶，不瞒您说，我之前也是侥幸在村子那边找到一条偏僻的山沟才接了一些水，这些日子下来，也实在是……”她没有把话说完，其中的艰难不言而喻。

“欸，好好！我知道了。”黄老太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容，并没有丝毫的不满。

其实黄老太心里清楚，这番询问恐怕是徒劳无功，只不过她家里的水确实已经见底。她倒是不担心那些皮实的孙子和儿子们，唯一让她牵挂在心的，是她那娇软的小孙女。舍不得小孙女没水喝，想起上次沈丫头拿水换盐的事情，所以她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看看能不能在沈烟凌这里换到一些水。

沈烟凌和黄老太同行了一小段路程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家的板车旁。沈烟凌的空间里确实有充足的水源，但她不敢轻易拿出来。她的性子向来谨慎，无论如何，空间的存在是她最大的秘密，必须守口如瓶。黄老太或许没有坏心眼，但黄家的其他人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沈烟凌心里很清楚，在眼下的困境中，没有水，他们这群人或许会感到非常难受，但还不至于立刻丧命。

沈烟凌记得，在现代曾经有科学测试表明，人在完全断水的情况下，最少也能存活三到七天。更何况，这些人手里还紧紧攥着最后的一些水源，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事情而冒不必要的风险。沈烟凌低着头，脑海中各种思绪翻涌。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也晒得她头脑一阵阵发昏。让沈烟凌觉得颇为奇异的是她的皮肤，仿佛对阳光有着天然的抵抗力，逃荒这么多天以来，竟然依旧白皙透亮，丝毫没有变黑的迹象。

烈日当空，已是正午时分。黄老爷子虽然心中焦急着想要尽快离开这片荒凉的山地，但看到众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停下来稍作休息。

“老黄啊，还得多久才能到河州啊！”老李头愁得嘴角都起了燎泡，连连叹息。

“都说了，大概还有一百来里路，要是走得快，两天就能到。”黄老爷子一路上被李老头反复询问，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不耐烦。

“那现在不继续赶路了吗？”李老头虽然一路疲惫，但他家的板车时不时还能让他坐上去歇息片刻，他更担心的还是水源的问题。他家婆娘只要一坐到他身边，就愁眉苦脸地念叨着没水了，这让李老头也跟着心烦意乱。

“你看看，这一片都蔫头耷脑的，怎么赶路？别一会儿全都倒下了！”黄老爷子没好气地说。

“老李头，老黄说的也没错，确实该歇息一会儿了！”沈老爷子正好也想过来问问还要多久才能到达河州，听到两人的对话，便也附和了一句。

沈老爷子可没有其他人家老爷子老太太那样的待遇，他一整天都没有坐过板车。沈家好几个人都在昨晚被那些山民伤到了，沈老爷子自然不会让他们带伤拉车。所以，拉板车的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赶路拉车都已经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沈家哪里还有多余的劳力去拉人。这大半天下来，沈老爷子也累得够呛，滴水未沾。

……

沈烟凌刚坐下想要歇息片刻，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今天一路上她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闪身进入了空间，仔细查看了一下，果然是月事来了！沈烟凌在心中连连叹息，她没记错的话，原身每次来月事都会肚子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