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谁是鬼？

“娘，你说这事儿，邪门不？”沈大郎紧锁眉头，压低声音，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与担忧，他将目光投向自家女儿，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解释，或者仅仅是确认自己的不安并非空穴来风。

沈烟凌心中了然，父亲这是察觉到何莲儿的出现有些突兀，正努力回忆着哪里不对劲呢。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用一种不那么惊悚，但又足够引起重视的语气说道：“爹，逃荒路上，人心难测，咱们不得不防。”

她没有直接点破何莲儿的疑点，因为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指责一个弱女子，只会显得自己过于敏感，甚至可能引起村民的反感。更何况，这个何莲儿，外表柔弱，更容易博得同情。

“我会留意的。”沈大郎听了女儿的话，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她觉得有问题，那就一定有值得警惕的地方。

沈烟凌见父亲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便不再多言。回到简陋的“房间”，她努力回忆着小说《灾年》中的情节。那本小说她当时只是粗略翻阅，对许多细节都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这个何莲儿背后隐藏着一个阴谋，但具体何时爆发，她却一无所知。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就算真有什么事发生，也未必会波及到自己。但她却很清楚，如果逃荒的队伍再次遭遇洗劫，失去赖以生存的粮食，那将会引发怎样的混乱。在饥饿面前，人性不堪一击，什么道德底线，什么法律约束，都将荡然无存。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两个年幼无知的弟弟，而她自己，也只是个学过瑜伽的普通人，根本没有保护他人的能力。她曾尝试将其他人带入空间，但结果都失败了，空间似乎只认她一个主人。

……

午后的阳光依旧炙热，逃荒的队伍再次踏上了漫漫征程。

沈烟凌心事重重，目光不时地扫过走在沈和富身旁的何莲儿。只见她默默地跟在沈和富身后，脸上带着一丝感激和崇拜，仿佛沈和富是她的救命恩人。

沈和富被何莲儿的目光看得心花怒放，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一路上都乐呵呵的。不过，在缺水少粮的逃荒路上，他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很少与何莲儿交谈。

然而，沈和富并没有注意到，何莲儿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队伍中的板车和牛车，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何莲儿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沈烟凌的眼中。

她在心里盘算着，等天黑之后，大家休息的时候，她就可以更加仔细地观察那些人藏粮的地方了，特别是那户有牛车的人家。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很穷，但比起他们山村里的人，还是要富裕得多。若不是因为逃荒的人太多，她也不用这么费劲地去探查了。

“沈三哥，咱们还要走多久啊？”眼看天色渐暗，何莲儿这才放慢脚步，轻声细语地向沈和富问道。

“快了，快了，应该快到咱们平时休息的地方了。”沈和富看着昏暗的天色，笑着回答道。

“你饿了吧？我这儿还有小半块饼，你先垫垫肚子。”说着，沈和富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乎乎的杂粮饼，递给了何莲儿。这可是他偷偷藏起来的，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

许三娘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了，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想起了之前儿子对她说的话，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谢谢你，沈三哥，你真是个好人。”何莲儿接过杂粮饼，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仿佛沈和富对她有再造之恩。

沈和富听了这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赶路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走在沈和富身后的弟弟沈和贵，看到这一幕，则是一脸不屑。他觉得沈和富真是个蠢货，竟然随随便便就把粮食拿给别人，粮食只有吃到自己肚子里才是最稳妥的。

天色越来越暗，逃荒的队伍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一次，沈烟凌他们休息的地方连一棵树都没有，只有干裂的土地。大家只能随意地铺上一些枯草和凉席，权当是床铺了。若是觉得夜里凉，就拿出薄被盖上，也有人贪图凉快，直接躺在凉席上。

“咳，咳咳……”许三娘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娘，你怎么了？”沈梓洁关心地问道，但脚步却停留在原地，并没有靠近。

“我……我感觉有些头晕。”许三娘坐在凉席上，声音虚弱地说道。

早上赶路的时候，她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但并没有在意，直到午后，才越发难受起来。

沈烟凌在不远处听到了许三娘的咳嗽声，她知道，许三娘在蝗灾来临时，并没有躲进山洞，而是和许三郎一起，被蝗虫叮咬了不少。再加上这几天，白天烈日当空，酷热难耐，晚上却又寒气逼人，昼夜温差极大，身体抵抗力差的人，很容易生病。

她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弟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身体倒是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她知道，这都得益于灵泉水的滋养。灵泉水虽然不能包治百病，但增强免疫力，强身健体，效果还是不错的。

再加上，沈大郎将原本要熬制的中药，改成了药丸，每天都让两个小家伙服用，也起到了滋补身体的作用。

所以，这一路上，即使经历了暴晒和蝗灾，两个小家伙的身体依然很健康。

另一边，沈三郎已经去请了张家的郎中过来。

张家的郎中只是个半吊子，但在这支逃荒的队伍中，也只有他一个人懂些医术。

“事先说好啊，我可不是免费看病的，要用粮食或者水来换的！”张大锤还没等看清许三娘的情况，就开始大声嚷嚷起来。

“放心吧，张锤子，不会赖你的账的！”沈老太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真是个娇气的，这么容易就生病了！

“那就好，那就好！本来应该熬些草药喝下去，但是我知道，大家都缺水，所以只能用这些药丸子了。只不过，这些药丸子本来是我留着保命用的……”张大锤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破旧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