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弃车保帅

如果这副身躯原本就潜藏着病灶，那么灵泉水的效用便会显得微乎其微。

灵泉水对人体的改善效果或许不尽如人意，然而对于植物而言，却堪称拥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力量。它能让枯萎的树木重焕生机，显著缩短植物的生长周期，并使成熟的瓜果蔬菜拥有无与伦比的鲜美品质与清脆爽口的绝佳风味。

“娘，我说你也是真够可以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偷吃了粮饼，竟然也不知道分给我一口，还得我替你遮掩！”沈梓洁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抱怨。

许三娘心疼地从柜子里摸索出半块掺杂着野菜的粗粮饼，递给了沈梓洁，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哎呦，还不是你那两个哥哥一个劲儿地吵着肚子饿嘛！这不，我也特意给你留了一份吗？”

沈梓洁这才心满意足地接过了野菜饼。在她看来，自己天生就该是享福的命，所有好东西都理应优先满足她。

想到今天沈烟凌那反常的举动，她的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悦。

她与沈烟凌同岁，因此总是忍不住暗自较劲，然而无论是容貌还是其他方面，她都略逊一筹。甚至就连之前媒婆上门说亲，镇上的富户人家也只是相中了她的那个姐姐！

目光落在手中的野菜饼上，她突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娘，这次偷饼的计划失败了，那我们岂不是还要带着大伯他们一家一起逃荒？”

许三娘疑惑地看着女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梓洁凑近许三娘，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出。

“你说的……”许三娘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娘，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大伯一家跟着我们一起走吗？他们家病的病，弱的弱，到时候爷爷奶奶肯定会偏袒大伯他们，还不如……”

许三娘心念急转，最终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你说的对！”

沈梓洁看着许三娘离去的背影，眼睑微微垂下，瞳孔深处闪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她只是为了大家着想，为了这个家而已……

大伯一家不跟着也好，毕竟逃亡的路上充满了危险。

她娘说得对，没用的废物，留着也是累赘，不如早点甩掉。

与其半路被抛弃，倒不如一开始就直接留下。

第二天清晨，天色依旧昏暗。

沈老爷子独自一人在堂屋里坐了一整夜，通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茫然地凝视着大门的方向。他那张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虑与焦躁，手中的旱烟被他不停地捻动着，始终无法放下。

老李不是说好了今天一大早就一起出发逃荒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由于过度焦虑，沈老爷子的手指已经被燃烧的烟头烫出了好几个水泡。

“爹娘，我们今天是要全部一起出发逃荒吗？”许三娘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仔细地观察着沈老爷子和沈老太的神情。

“嗯。”沈老爷子浑浊却又精明的眼神扫视了一眼一大早就赶来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们，用微弱的声音回应道。

“全都走了，那咱们家的房子和田地该怎么办啊！”沈三郎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

“是啊，这可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根基啊，离开了这里，我们不就成了无根之人了吗！”沈二郎紧随其后，附和道。

李二娘和许三娘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沈老爷子眉头紧锁，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沈三郎抢先一步堵住了。

“依我看啊，不如我们把大哥一家留下来看家好了？留个人守着家，我们至少还是有根的。大哥是长子，理应由他来承担这份责任。”沈三郎装出一副为家里殚精竭虑的样子。

“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啊，房子和田地都可以留给大哥，等我们以后回来，也不至于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更何况大哥家的两个孩子还小，身子骨又弱，清丫头还磕破了脑袋没好，怎么能经受得住一路逃荒的苦啊！”

按照他婆娘的说法，还会白白浪费粮食！

沈二郎紧接着沈三郎的话头，一唱一和地说着。他们竭力用关心的语气，并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加真挚，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大哥一家着想。

沈老太神色微妙，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老伴。

沈老爷子脸上的神色有些松动，似乎将两个儿子的话听了进去。仔细想想，他们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让老大家留下来，或许真的可以保住老家的根基，而且他们家的几个孩子身体确实不太好。

只不过，一想到那些流寇贼子的凶残程度……

沈老爷子深吸了两口旱烟，陷入了沉思，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就在这时，堂屋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还未到，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爷爷，这可不行啊！”

沈烟凌和沈大郎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沈烟凌脸色苍白，语气冰冷地说道：“把我们一家留在这里，不就等于让我们等死吗？”

“那些流寇穷凶极恶，连官老爷都跑光了，我们留在这里，别说守房子了，恐怕等不到你们回来，我们的尸骨就已经烂在地里都没人知道了。”

“爷爷，奶奶，你们是想要了我们全家的命吗？”

沈烟凌的态度十分强硬，目光不善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沈梓洁暗道一声不妙，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家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她的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姐姐，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家也是为了你和弟弟们着想啊。”沈梓洁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显得格外恳切。

“那你可以留下来。”沈烟凌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沈梓洁顿时语塞，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爹，我的妻儿我能照顾好，不会拖你们的后腿！”沈大郎用沙哑的声音保证道。

看着自己敬重的爹娘和疼爱的弟弟，沈大郎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的爹娘这是嫌弃他们一家没用……

“大哥，我们这也是考虑到你家的情况嘛，清丫头和两个孩子又虚又弱，长途跋涉，一路颠簸，何必勉强自己去受这份罪呢。”

沈三郎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不满，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是啊，路途遥远，你们这一家老弱病残的，怎么照顾得过来啊。依我看，等土匪真的来了，大哥你们就在家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只要土匪找不到人，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沈二郎眼神闪烁不定，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沈老爷子和沈老太的神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