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飞来横祸

夕阳的余晖懒散地洒在青石板路上，给略显冷清的古玩街添了几分暖意。

“呸！晦气！”苏琳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吐出去。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刘英才，此刻正狼狈地被人搀扶着，面色涨红，像是要滴出血来。显然，刚才那出闹剧让他颜面尽失。

苏琳撇撇嘴，心中暗笑：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一旁的林凡，深邃的目光落在苏琳那张明媚动人的小脸上，眉心微微拧起。他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了吧？第一次，她说王大丫母女会烂舌头，结果没过多久，那两人真的就得了怪病，舌头溃烂。这次，她随口一句“被口水呛死”，那刘英才就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差点背过气去。

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

苏琳并未察觉到林凡复杂的目光，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得意中，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刘英才，只觉得喉咙火烧火燎地疼，像是吞下了一团燃烧的炭火。他想要开口怒骂，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那充满怨恨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林凡和苏琳。

被自己的口水呛成这副模样，简直是奇耻大辱！

“姓刘的，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苏琳双手叉腰，笑眯眯地说道，“经过你刚刚那一呛，你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估计都好了一大半了！”

“胡说八道！”站在刘英才身边的一个狗腿子跳出来，声色俱厉地说道，“你才有病！我们刘公子身体健康得很！”

“哦？是吗？”苏琳故意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英才，“我还以为某些人，半夜经常咳得睡不着，体虚乏力，夜里还总是做噩梦，起夜更是频繁得跟什么似的呢！原来是我看错了啊！”

原本还怒火中烧的刘英才，在听到苏琳这番话之后，瞬间愣住了，脸色变得煞白，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苏琳，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你什么你？”苏琳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个靠谱的大夫好好看看吧！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一眼就瞧了出来，这刘英才患了夜咳之症。这病症十分古怪，只在晚上发作，得了这种病的人，正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会经常起夜，被噩梦缠身，而且咳嗽不止。一开始或许还无伤大雅，但若是拖延日久，极有可能发展成肺痨，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苏琳话音刚落，刘英才身边的两个狗腿子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见刘英才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头也不回地跑了。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也灰溜溜地离开了。

苏琳得意地勾了勾唇角，一转身，却发现林凡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苏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方才说的那些……”林凡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你说那姓刘的啊？”苏琳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不成？”说完，她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打算解释更多的意思。

林凡见苏琳不愿多说，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紧抿着薄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我们买东西去。”苏琳拍了拍手，转移了话题。

这条古玩街里，也零星散落着几家药材铺子。苏琳先是买了一些制作香胰子和雪花膏的材料，又添置了坩埚、镊子、漆木盒子等各种用具。

这一通采购下来，她原本剩下的五两银子，一下子就花去了四两，只剩下一两了。苏琳看了看林凡的腿，心中暗叹，怕是这剩下的银子，不够买药材了。看来，还是得等香胰子卖出去之后，才能再想办法了。

——

刘英才从当铺离开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一家医馆。此时已是临近中午，医馆里并没有多少病人。他一屁股坐在了一位老大夫面前的椅子上，顾不上平日里的公子做派，直接将自己的手伸到了老大夫面前，声音嘶哑地说道：“快，你快给我看看！”

老大夫抬起手，搭在了刘英才的脉搏上，仔细地诊脉。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缓缓将手放下，随即又掀了掀刘英才的眼皮，检查了一下他的舌苔，最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公子是不是经常夜里咳嗽，而且还总是起夜，多梦？”

“是！是！是！”刘英才听到老大夫说的话，与苏琳所说的分毫不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抓住老大夫的衣袖，急切地问道：“没错！大夫，您快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这是肺痨的前兆啊！”老大夫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

一听到“肺痨”这两个字，刘英才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肺痨？

他想起自己的爷爷，就是因为得了肺痨而去世的，死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还有他的堂伯，也是被肺痨折磨了十几年，最终才撒手人寰。

如今他才二十出头，竟然也得了肺痨，这……

“公子，你这只是前兆而已，尚未真正形成肺痨，只要及时治疗，还是有很大的希望可以治愈的。”老大夫看着刘英才惊恐的表情，连忙安慰道。

只是此时的刘英才，脑海里已经被“肺痨”两个字占据，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老大夫后面的话。他猛地站起身来，也顾不上跟老大夫道谢，便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医馆。

逛了一圈下来，两人的手上都提了不少东西。考虑到林凡的腿脚不便，苏琳见路边有一家面馆，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坐下来吃碗面条再回去吧！你也累了一上午了。”

林凡抬头看了看天色，也确实到了午饭时间，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面条两文钱一碗，价格倒是不贵。面条都是老板娘亲手擀制的，劲道十足，嚼起来特别有滋味，而且分量还非常足。苏琳吃得心满意足，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两人一路慢悠悠地往村里走，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只是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他们家门前，对着他们家的房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苏琳和林凡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连忙拨开人群，快步走了上去。

还没等他们走进院子，就看到林张氏黑着一张脸，像一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她一看到苏琳回来，立刻伸出手指，指着苏琳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扫把星！赔钱货！小贱人！你个杀千刀的，我林家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才会摊上你这么个丧门星！”

苏琳：“……”

她又怎么了？这老虔婆又在发什么疯？

林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走到林张氏面前，语气冰冷地问道：“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又在这里闹什么？”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林张氏依旧不依不饶，伸手指着苏琳，唾沫横飞地说道，“人家可是指名道姓地来找这个贱丫头的！你也不看看那边是什么！”说着，她伸手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豪华马车，以及站在马车旁的那些衣着光鲜的佣人，“你看看那马车，那架势，就知道对方来头不小，非富即贵，那可是我们这种穷苦人家招惹得起的吗？”

“烨儿，听奶的话，赶紧把这个贱丫头休了！然后把她赶出家门！奶再给你找个更好的！到时候，说不定我们林家也能跟着沾光！”

苏琳顺着林张氏的手指，看向了那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眉头顿时紧紧地拧了起来。她嫁到这个偏僻的大山村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可从来没有亲戚朋友来看望过她。现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辆豪华马车，以及这些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佣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来找她的吗？他们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