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断腿缘

“秦姐，小红这腿是……”李闵的目光落在小女孩包裹着厚厚纱布的腿上，话语中带着一丝关切。

“哎，说来也是倒霉，被狗咬的。”秦凤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这次来燕京，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这腿治好。”

“这么巧？我和我丈夫也是去燕京看腿的。”李闵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目光转向身旁的顾靖。

秦凤闻言一愣，旋即好奇地问道：“哎哟，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啊！你先生这腿又是怎么伤着的？”

李闵温柔地看了顾靖一眼，轻声说道：“他是当兵的，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的伤。”

秦凤的表情瞬间变得黯然，眼中泛起一丝哀伤：“军人啊……我男人也是当兵的，可惜他没那么好的运气，牺牲了。”

李闵心头一酸，握住秦凤的手，安慰道：“秦姐，你别太难过了。我相信你爱人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们过得开心快乐，他才能安心。”

秦凤拍了拍李闵的手背，挤出一个笑容：“我都明白，妹子，谢谢你安慰我。”

突然，原本安静躺着的秦小红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让李闵吓了一跳，心跳都漏了一拍。

“囡囡，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秦凤连忙搂住秦小红，轻声安抚着，“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呢。”她的声音轻柔而充满爱意。

秦小红渐渐安静下来，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看向秦凤：“妈妈，有狗追我……”

“没事了，没事了。”秦凤轻拍着她的后背，“狗都被妈妈赶跑了，不敢再来了，囡囡不怕啊。”

“嗯。”秦小红轻轻应了一声，依偎在秦凤的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李闵笑了笑：“姨姨，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李闵摇摇头，温柔地问道，“小红，你很怕狗吗？”

秦小红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小脸上满是纠结：“我很喜欢小狗狗，可是它要咬我，我害怕。”

李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从行李箱里拿出几块花花绿绿的手帕，当着众人的面，灵巧地折叠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狗玩偶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来，小红，这个小狗娃娃送给你。以后你再梦到有狗追你，就用它来打它们。”李闵笑着将玩偶递给秦小红。

秦小红爱不释手地接过小狗玩偶，闻言却摇了摇头：“我舍不得，这个小狗娃娃好可爱。”

李闵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那你就把它当做你的守护神，有它保护你，以后就再也没有狗敢咬你了。”

“嗯，谢谢姨姨！”秦小红喜笑颜开，紧紧抱着小狗玩偶，很快又甜甜地睡了过去。

秦凤也有些疲惫了，紧挨着秦小红一起躺下。

顾靖看着这一幕，眼神柔和了几分。

“没想到你还挺会哄小孩。”他淡淡地说道。

“那可不！”李闵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从小我们家周边的小孩儿就喜欢和我玩。”

“那你这做娃娃的手艺，也是为了哄小孩学的？”顾靖好奇地问道。

李闵沉默了片刻，眼神黯淡了下来。

其实这门手艺，是她上一世被渣男抛弃后，为了养活自己才学的。只是才学了点皮毛，就被活活冻死在了寒冷的大街上。

想到上一世那冰冷绝望的感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是，这是为了保命学的。”李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移话题道，“怎么，你也喜欢吗？要不我也给你做一个？”

顾靖依旧面无表情，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不是小孩儿。”

“对对对，你不是小孩儿，你是大孩儿。”李闵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啊，我有点困了，先睡会儿。”

说完，她便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顾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眼神深邃而复杂。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掖被角，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休息。

两天的火车旅程很快过去。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李闵搀扶着顾靖，与秦凤母女一同下了火车。

李闵一眼就看到火车站出口处，有人高举着写有他们名字的牌子。她转头朝秦凤挥了挥手：“秦姐，接我们的人来了，我们就先走了，有缘再见！”

与秦凤告别后，李闵搀扶着顾靖，走到举牌的青年面前。

“你好，我们是梁医生介绍来这里看腿的。”李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和顾靖的情况，确认对方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啊，你们好！我是熊奎，梁医生是我的师兄。导师让我来接你们，跟我走吧。”熊奎热情地招呼着两人，领着他们朝火车站外走去。

一辆老旧的三轮车停在路边。熊奎招呼他们上车，三人便一路颠簸着来到了燕京医院。

梁医生的导师姓许，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长着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容。

许医生仔细地检查了顾靖的腿，并拍了片子。很快，他就确定了手术方案和时间，安排在第二天下午进行。

当晚，李闵和顾靖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简单地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下午，约定的手术时间到了。

李闵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仔细阅读了术前同意书，并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深吸一口气，目送着顾靖被推进了手术室。

直到手术室的门紧闭，她一直强装的镇定才瞬间崩塌。她的手心开始不停地冒汗，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李闵双手合十，在心中不停地祈祷，“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佑顾靖手术顺利啊！”

就在她焦急等待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闵妹子，你们也在这家医院看腿啊！顾兄弟呢？”

李闵抬头一看，原来是秦凤抱着秦小红走了过来。

她指了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他正在里面做手术呢。你们怎么样？小红的腿能治好吗？”

秦凤的表情黯淡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治是能治，就是这费用……”

这些日子，她们母女俩四处奔波，求医问药，花了不少钱，可小红的腿就是不见好转。这次来燕京，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虽然医生说小红的腿可以治好，但由于病情拖得太久，需要进行三个疗程的治疗才能彻底康复。可她们现在剩下的钱，连一个疗程的费用都难以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