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恶婆婆

江蕙柔听了这话，差点没绷住，嘴角疯狂抽搐，内心直呼精彩。阮苗这番表演，简直是把“嘴替”二字刻在了脑门上。

她早就听说秦家那位神秘的老太太回来了，只是当时她正为沈清芝的事情焦头烂额，加上身体抱恙，一直没能抽出空来拜访。

后来嘛，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帮梁家牵线搭桥，她才懒得和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家来往。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老太太。

没想到，今天一见，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阮苗被谭如馨当着众人的面一顿臭骂，秦父又不在场，她也懒得再装什么孝顺媳妇，压抑已久的脾气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也好意思说我？自己倒是坐享其成，丢下丈夫儿子跑到国外享福，现在回来了，摆什么老太太的威风？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自己照照镜子去吧！”

她在心里把谭如馨狠狠地咒骂了一通，这个七老八十的老东西，怎么还不去死？非得回来让人供着，真是个老妖婆！

阮苗这番话简直是字字诛心，戳中了谭如馨的痛处。当年，她根本就不想离开，是她那没良心的哥哥骗她说，亲眼看见她的丈夫和儿子上了逃难的船。那时候，船上挤满了人，她根本无从寻找。

要是不跟着去，万一父子俩真的走了，那可就隔了一大片海，这辈子恐怕都见不着了。

结果呢？父子二人压根就没去国外。她刚到国外就想回来，可家里却扣下了她的钱财，难道让她游回来不成？

当初和她一起出国的那些女同学，就算和丈夫儿子一起走的，改嫁在国外落地生根的比比皆是，可她却硬生生孤独了几十年。

前十几年，她倒是有条件回国，但是父母年迈，而且就算回来了，她也清楚找到父子二人的几率微乎其微。

好不容易将父母送走，她也不想给侄子侄女添麻烦，这才想着落叶归根，回国等死。

谁曾想，命运弄人，竟然让她找到了亲人。

她也很内疚，觉得自己没有陪伴儿子成长，所以才对儿子的媳妇百般忍让，不敢过多指责，总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

哪怕是儿子说这种话，她都不怎么生气。可阮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搁在她年轻的时候，分分钟就能弄死的人，现在竟然敢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就算在异国他乡，有一大家子兄弟姐妹互相扶持，她都没这么憋屈过。

谭如馨越想越气，抄起新得的龙头拐杖就砸。阮苗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被那沉重的龙头砸得满头包，心中的怒火瞬间蹭蹭蹭地往上涨。

她年轻力壮，一把抢过谭如馨的拐杖，就要打回去。

柳橘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她，江蕙柔也赶紧帮忙，这才把阮苗手里的拐杖夺了下来，避免了老太太遭受皮肉之苦。

阮苗被柳橘死死地拉住，眼睛瞪得像铜铃，怒吼道：“你是谁生的？她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现在我以牙还牙，你倒是帮起她来了，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柳橘心里也委屈，刚刚谭如馨几乎是瞬间就动手了，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不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打起来。

她也算是长见识了，还以为妇女打架这种事，只有在乡下才比较常见。秦家可是要面子的人家，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一个亲妈，一个亲奶奶，都不是省油的灯，她真是成了夹在中间的夹心饼干，说啥都不对，干脆敛着眉眼，一声不吭。

谭如馨在一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让她打，最好打死我，然后把她送到监狱关起来，免得她那惹人厌的性格连累秦家。”

柳橘有些无奈，劝道：“你们俩就别闹了，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江蕙柔现在脑子都是麻的，她更没见过这种阵仗。别说打架了，就是吵架，大家也都习惯用内涵的方式。婆媳要是不和睦，也是暗地里斗智斗勇，哪会像这样直接动手的？

阮苗总觉得，柳橘这话是在指责她，呵呵冷笑两声，反驳道：“嫌我给你丢人了？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是她莫名其妙地打了我一顿！”

说着说着，她突然捂住脑袋，夸张地哀嚎起来：“哎哟，我的头好痛！快送我去医院！”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老太太有多嚣张跋扈，竟然把她打得脑震荡了，她要营造出自己楚楚可怜的形象，博取同情。

“让我看看。”柳橘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看来奶奶还是有所顾忌的，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也就是第一下怒气上涌，在阮苗的额头上砸起了一个包，其他地方，连皮都没擦破。

“没事儿，不用去医院。这包揉两下就散了。”

阮苗见她铁了心要帮着老太太，干脆耍起了无赖，依旧抱着头哼哼唧唧，“痛得很！我还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肯定是老太太下手太狠了！”

见她执意要碰瓷，柳橘也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冰冷地说：“我是医生，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话？我劝你别再继续闹下去了，再闹就把你送回老家去！”

阮苗的哀嚎声戛然而止，脸色铁青地瞪着柳橘，尖酸刻薄地说：“你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你亲妈！动手打人的你不说，挨打的还要被你骂，这还有天理吗？”

柳橘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有骂你。还有，你是怎么回到秦家的，请你心里有点数。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最好别借着我，在秦家搅风搅雨的。我要是愿意，就叫你一声妈。要是不愿意的话，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对的。”

当年，她要是一直没被找回来也就算了。可偏偏找都没找过她，直接让她大哥的女儿顶替了她的身份。凭什么让她尊敬？

要是她敢借着她的身份，在秦家兴风作浪，甚至跑到梁家搬弄是非，她分分钟就能把她赶回老家去。

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她还不行，非得想那些有的没的。像之前那样去捡菜叶子吃就挺好，省得她有空惹是生非。

阮苗瞅着她的表情，想起之前找过她几次，柳橘都是用这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她，瞬间就没了脾气。

现在她可是秦父的心头宝，听说秦寅打压过她的事，秦父毫不犹豫地就把他臭骂了一顿，勒令他不许和秦颖往来，不然就别想用秦家的任何资源，该滚就滚。

秦寅可是他的亲儿子啊！都能因为她有家不能回，何况是自己呢？只要她发句话，还不得马上被送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