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生死线

人家小女娃都敢赌上自己的前程，他也横下一条心，奋力一搏，总不能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吧？

两人急匆匆赶到病房，眼前的景象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张选兰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失血量大得惊人，简直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

鲜血不要命地往外涌，输血的速度开到最大，都赶不上她流失的速度。更何况，她的腹中还孕育着一个幼小的生命，此刻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柳橘眉头紧锁，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问题可能并非出在空间上，而是出在来时的路上。那辆破旧的拖拉机颠簸得实在太厉害了，再加上接生的护士可能对情况的严重性估计不足，在宫口全开后，分娩过程中的操作太过粗暴，直接导致了子宫创口的扩大。

她之前考虑过可能需要手术的情况，但并不想轻易浪费那珍贵的手术模拟机会。她一直坚持要等到真正万不得已的时刻再使用，因为空间不会提供任何关于病情恶化的预案。

尚壬癸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他再次向柳橘确认，语气无比沉重：“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即使剖宫产能够顺利取出孩子，产妇也有可能在手术过程中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而且，血库里的血量是有限的。”

如果不进行手术，趁着产妇还有一口气，赶紧转送到大医院，或许还能保住医院的名声和柳橘自己。

柳橘坚定地看向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做手术！你帮我找人做好术前准备工作！”

尚壬癸见她如此决绝，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也只能咬紧牙关，重重地点头：“好！但如果配血过程中出现过敏反应，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尚壬癸离开后，柳橘立刻开启金手指，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模拟的结果显示，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进行剖宫产手术。金手指甚至还贴心地给出了详细的手术过程。

她毫不犹豫地进入空间，开始争分夺秒地练习手术。第一次，她用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第二次，她将时间缩短到了五十九分钟。

从空间里出来后，她发现尚壬癸的身影依然守候在产房外，一步都没有离开。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进行过多的练习了，否则可能会导致精神过度疲惫，如果在手术台上无法保持全神贯注，就很容易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故。

很快，一位护士走了过来，开始采集张选兰的各项信息。柳橘则迅速换好手术服，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有了尚壬癸的亲自督促，准备工作进行得异常迅速。柳橘换好衣服，仔细洗手消毒后，走进了那间充满压迫感的手术室。

巡回护士小心翼翼地帮她戴好手套，柳橘压低声音吩咐道：“准备五千单位的凝血酶，用生理盐水稀释成药剂。”

尚壬癸听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你打算用凝血酶来止血？”

他做手术的时候也会用到凝血酶，但还从未听说过妇产科手术中会使用这种药物。

“嗯。”柳橘轻轻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又在脑海中将整个手术过程流畅地演练了一遍。这一次，她只用了四十八分钟，而且没有任何失误。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空间里学习的时间似乎变长了。

两人默默地等待着，没过多久，张选兰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一切准备就绪。

柳橘开始进行麻醉，但张选兰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所以只能采用腰部麻醉。

麻醉生效后，她又仔细地消毒了床单等物品，然后给张选兰输液，并连接上各种监测设备。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按了按张选兰的腹部，然后果断地划下了第一刀。紧接着是皮下组织、筋膜层、肌肉层、腹膜层……她一层一层地切开，直到子宫出现在眼前。

她没有过多地观察，迅速找到了合适的子宫横切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宫腔，轻声说道：“开始吸羊水！”

但实际上，此时的宫腔内几乎已经没有羊水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血水。

尚壬癸立刻伸出手，器械护士迅速将设备递给他。他开始认真地吸取羊水，看着导管里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血液，内心也感到一阵阵的揪痛。

柳橘见羊水吸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将胎儿抱了出来。她大致看了一眼，辨认出是个女婴，全身都沾满了她妈妈的鲜血。

她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屁股，“哇呜”一声，婴儿响亮的哭声划破了手术室的寂静。柳橘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她迅速剪断脐带，然后取出胎盘。

她用纱布将子宫里的血清理干净，同时灌注了大量的凝血酶。

尚壬癸发出一声惊叹：“这效果，真是太惊人了！血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了！”

柳橘冲他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吩咐道：“扫描子宫双附件！”

尚壬癸有些疑惑地看向护士：“有人会看吗？”

一位年轻的护士凑过来看了一眼，轻声说道：“没什么问题，可以关腹了。”

“呃……可能仪器有点问题吧，我感觉还是有点问题。”柳橘坚持道。

空间给出的方案显示，产妇的子宫内有堵塞。

她之所以要求扫描，是不想暴露自己仿佛透视一般的技能。但没想到，仪器竟然没有扫描出来。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亲自清理。

尚壬癸看了她一眼，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柳橘再次进行清宫，然后开始缝合子宫切口。她一层一层地仔细缝合，最后敷上无菌纱布。

清理掉产妇身体下面的血液后，这台惊心动魄的手术终于完成了。

走出手术室后，尚壬癸才忍不住问道：“真是太厉害了！你这手术做得行云流水，一手缝针的功夫甚至比我还要好！对了，你是怎么想到用凝血酶来止血的？还有，双附件区的问题，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柳橘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佛曰，不可说！”

“好吧，不说就不说。”尚壬癸笑着问道，再次向她发出了邀请：“要不要考虑过来上班？以你的技术，恐怕刘大维也不过如此吧！”

柳橘耸了耸肩，婉拒道：“不了。”

她要去上大学了，只是这件事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所以也不好对外人说。

尚壬癸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勉强。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丫头是个死心眼。

“后悔”这两个字，已经在他的心里转了无数圈了，简直转腻了。

如果上天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在他得知柳橘的档案有问题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表示欢迎。

他十分好奇，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变得如此厉害的？她到底是在哪里偷偷练习的手术？

他原本还想着，万一柳橘不行，他就亲自上阵，死马当活马医。结果，人家这刀法又快又稳，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要是尚新也能有她这么厉害就好了！他一个副院长，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孩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妇产科医生的孩子，这叫什么事啊！

做完了手术，柳橘一直陪在张选兰的身边，实时监测她的各项情况。

血液已经止住了，只有少量的恶露排出，看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