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怪病缠身

华子那小身板，好日子才刚开始，可不能让这肺结核给搅和了。

柳橘瞧着刘大熊一脸的忧色，赶紧把诊所里里外外又消毒了一遍，寸步不离地守着。刘大熊则包揽了做饭的活儿，自从柳橘来了，她似乎就成了专职的后勤部长。

午饭刚扒拉两口，就听见外头有人喊，柳橘赶紧放下碗，跑回诊所。

原来是芳芳的几个哥哥，一个个都背着竹篓。

领头的是个年岁稍长的，瞧着快四十的模样，从背篓里掏出些藕来，憨厚地笑着：“柳大夫，这是自家种的，送你尝尝鲜，可不兴给钱啊！”

柳橘连连摆手：“大哥，真的不用，给芳芳治病的时候，她已经给过诊金了，我哪能再收你们的东西？你们这是，打算背到城里去卖？”

他咧嘴一笑：“是咧，拿来换点钱的。听芳芳说，她送你的毛豆，你还硬要塞钱给她。”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年轻点的汉子就推了他一把：“大哥，你咋说话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是故意拿藕来让柳大夫掏钱。”

“哎哟，你瞧我这张嘴！”他连忙道歉，“不是那个意思，是听芳芳说的，既然不让摆摊卖，那咱就试试挨家挨户地问，说不定能卖出去。”

柳橘笑着摇摇头：“谁说不让摆摊了？现在农贸市场都放开好几年了，也没人管了，想卖就卖。”

要搁在五六年前，那肯定是不行的，抓到就要没收东西。现在政策变了，没人管这些了。

这几兄弟面面相觑，年纪最小的那个怯生生地问：“大妹子，你说的是真的？对了，俺叫罗老五，去年就有人往俺们那收河虾，听说拿到集市上去卖，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咧。”

柳橘摇摇头：“报纸上都说了，恢复农贸，不用非得去国营菜店买了。”

“真、真的？”罗老大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俺们都不识字，还是找你问对了，那俺们这就去试试！”

说完，把藕往诊所门口一放，招呼着兄弟们就走了。

柳橘哭笑不得，只得把藕搬回屋里。

下午陆续来了几个病人，其中有两个是抱着孩子的，一个咳得厉害，一个拉肚子。

柳橘没有马上动用金手指，而是先自己诊断，再用空间里的信息来印证，这样才能积累经验。

万一哪天金手指失灵了，或者空间消失了，也能靠自己。

她可没忘记，精神病院里那个疯女人，空间原本是她的，结果还不是得了精神病？

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话永远没错。

黄昏时分，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乌云就黑压压地压了下来，风也呼呼地刮了起来。

一家人赶紧放下碗筷，手忙脚乱地收晒在簸箕里的药材，连小环也跑出来牵口袋帮忙。

刚把药材收拾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打在簸箕上，溅起老高的水花，竹片都被淋湿了。

看着风吹得破烂的塑料盆被高高抛起，刘大熊有些担忧地念叨：“你外公昨天又去山上采药了，这会儿要是在山里，没地方躲雨不说，路又滑，别摔倒了。”

说实话，柳橘对外公没什么感情，也不太能感同身受的担忧，只是握着刘大熊的手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外公这会儿已经在城里了，找个地方躲雨呢，晚点就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刘路成站在门口，浑身湿透，脸上都是水珠，稀疏的头发也黏在头皮上，狼狈不堪。

“橘子，你这张嘴怕是开过光吧？”刘大熊惊呼一声，连忙跑下台阶，帮老爷子卸下药材。

柳橘赶紧去烧水，准备给老爷子洗个热水澡。

刘路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感叹道：“这山里和城里，真是同地方不同天气啊！城外都下瓢泼大雨了，这边路面都还没打湿呢。”

“是呢。”刘大熊拿毛巾给他擦头发，“爸，你快擦擦，别感冒了。我去给你热饭菜。”

因为家里有人归家时间不定，她做饭总是多做一些。

刘路成刚坐下，就看到华子趴在房间门口偷偷地往外看，连忙问道：“大熊，这娃是哪家的？下这么大雨了，家里人还不来接？”

华子看了他一眼，立刻缩回屋里。

刘大熊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得意洋洋地说：“俺们家里有神医！橘子把华子的脸治好了！就跟施了法术一样，老好了！”

刘路成瞪大了眼睛，顾不上擦头发，一瘸一拐地走到卧室，上下打量着胡小环：“真的是俺们华子！这都看不出来了！”

小环看着他那张狰狞的疤脸，半边脸惊讶，半边麻木的脸，顿时惊恐地大哭起来。

刘大熊听到了，连忙说道：“热水我烧着呢，厨房里热烘烘的，别把你脸蛋熏坏了！去和小环好好说，老爷子对他多好，都几年了，一靠近就哭！以前我不稀得说他，现在还这样？狗不嫌家贫，他还能嫌他姥爷丑？”

柳橘哭笑不得，这可不是丑的问题，老爷子那模样，搁谁看着都挺吓人的。

她还是走出厨房，小环一看到她，立刻抱住她的大腿，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姐姐……”

柳橘摸摸他的头：“你别怕，外公不是坏人，他只是脸受了伤。你想想，你以前脸受伤的时候，大家笑话你、怕你，你心里难过吗？你怎么能怕外公呢？”

之前不敢说这些话，现在终于可以随便说了。

小环乖巧地点点头，但还是死死地把脸埋在她腿上，就是不肯抬头。

刘路成叹了口气：“算了，他好就行。这西医，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嘴上说着厉害，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柳橘连忙安慰他：“外公，你别这么想。医术不分什么中医西医的，中医有中医的好，西医有西医的妙，只是现在大家还不理解中医，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筛选真正有本事的人。以后，大家会明白的，中医也不会被人人喊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