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租房

真的没什么好收拾的，家徒四壁，别说像样的家具了，就连个能落脚的地方都难找。说是院子，其实就是块勉强能站人的空地，胡乱搭了个土灶，勉强算是厨房。

为了省得柳橘动手，刘大熊硬是拉着她回诊所，说是吃了饭再说。

回诊所的路上，刘大熊板着脸，语气不容置疑：“不行，下个月必须换个好点的住处，最起码也得是水泥地吧！看看这，一脚下去全是灰，像什么样子！”

柳橘摸了摸鼻尖，没敢反驳。说实话，她也觉得这三块钱的租金亏大了。

想当年，就算是在煤矿上那段苦日子，也没住过这么糟糕的地方。特别是那茅厕，两块木板摇摇欲坠，总让她觉得下一秒就会掉进茅坑里……

见柳橘总算知道错了，刘大熊这才转移了话题：“橘子，你中午说的那事儿，是认真的？”

柳橘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有九成把握，你敢把华子交给我吗？”

这种手术，在如今的滇云地界，简直闻所未闻。刘大熊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

“成！我就把华子交给你了！”刘大熊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这事儿她已经琢磨了一整天了。虽然不知道柳橘是从哪儿学来的手术，但她也清楚，柳橘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再说，看华子那渴望恢复的眼神，怎么着也得放手一搏。

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道：“橘子，你到底在哪儿学的手术啊？”

柳橘轻轻呼出一口气，笑着调侃道：“干妈，我天生就会，你信不？”

她实在懒得编那些无聊的谎言了，索性让别人自己去猜，反正越编漏洞越多。

刘大熊见她不肯说，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她这是跟自己见外了。她气鼓鼓地向前走去，想要把柳橘甩在身后。

但转念一想，谁还没点秘密呢？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不能说出口的。再说，两人认识也没几天，刨根问底确实不合适。

发现柳橘没有跟上来，她有些别扭地捋了捋头发，回头喊道：“愣着干嘛呢？还不快点跟上？包小脚了呀！快点，晚上给你做点拿手的。”

越是在乎，就越害怕对方生气。见刘大熊这副模样，柳橘这才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吃什么？铁锅炖大鹅？”

“炖什么大鹅，野菜蘸大酱！”

两人一路斗着嘴，回到住处。刘大熊忙着做饭，柳橘就负责带着小环玩耍，顺便帮着摘摘菜。

当然，野菜蘸大酱只是玩笑话。刘大熊还是特意炖了肉，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吃上这顿热腾腾的晚饭。

饭菜冒着热气，在昏暗的白炽灯下交织弥漫。看着这贴满报纸的简陋房间，柳橘却觉得，这才是和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吃过饭，她帮着刘大熊一起收拾干净，才回到自己租住的房间。

进入空间里，她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手术，直到精疲力尽，再也无法支撑。

看着光秃秃的床架，听着耳边嗡嗡作响的蚊子，她盘算着明天该去买顶蚊帐了。带着这些琐碎的想法，她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柳橘来到水龙头前刷牙。张选兰挺着个大肚子凑了过来，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八卦道：“柳大夫，刷牙呢？早餐打算吃啥呀？昨晚看你也没上桌吃饭，诊所还管饭呀？真不错！”

“嗯。”柳橘含糊地应了两声，收起牙缸和牙刷，关上门径直离开了。

她没有去诊所，而是直接奔向了第二医院。

昨晚她和刘大熊已经商量好了，与其犹豫不决，不如立刻行动，早点把事情办妥。

到达第二医院时，才上午八点半。她径直前往医院的行政楼，在半路上正好遇到了尚壬癸。

尚壬癸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夹，笑眯眯地调侃道：“哟，这不是柳同志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莫非是打算来我们医院入职？”

柳橘也懒得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尚院长，我打算借用一下贵院的手术室，不知道行不行？”

“借手术室？”尚壬癸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没错。”柳橘点了点头，笑容可掬地说道：“我打算做一个皮肤移植手术。咱们顺城也就两家医院，当然是优先考虑您这儿啦。”

听到“优先考虑”这几个字，尚壬癸心里顿时美滋滋的。他就喜欢听别人夸赞第二医院。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谨慎，疑惑地问道：“你做皮肤移植？你亲自操刀？这种手术，操作起来倒是不难，但后续问题非常麻烦。虽然顺城还没有过先例，但我在省城的时候看过相关报道，目前还没有成功的案例，就连国外，成功率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柳橘当然清楚其中的风险。皮肤移植，不仅要考虑到皮肤的排异反应，还要考虑到缝合手法、皮肤坏死等一系列并发症。

就算在后世，医学技术如此发达的情况下，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八十左右。

但是，她已经在空间里练习过不下百遍，取遍了全身的皮肤，模拟了无数次手术过程，每一次都是完美治愈。

昨晚，她又仔细检查了小环的身体状况。他身上的烧伤并不严重，腿部的皮肤可以取用，而且她有信心能够完美地完成手术。

她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决定了。患者家属也同意了，特地委托我来问问。”

“这样啊……”尚壬癸捏了捏眉心，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先去查个房，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问问院长才行。”

他不太好直接拒绝。万一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第二医院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很差了，可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还有，这种手术，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冒险，甚至有些不务正业。

柳橘也明白，尚壬癸有所顾虑也是在所难免的。她紧跟在他身后，说道：“尚院长，我们可以签订协议，所有的手术风险都由我们自己承担。医院只是提供一个场地，我们会按照正常占用时间缴纳费用的。”

“柳同志啊……”尚壬癸叹了口气，“我真的做不了主。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副院长，平时还要兼职做主刀医生，没什么实权。这样吧，我试着去说服领导，你等我的消息吧。”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柳橘实在太年轻了。如果是做个阑尾炎之类的小手术，那也就算了，大不了看在刘大维的面子上，他亲自当副手，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及时挽救。

可是这皮肤移植，他既不懂，也没操作过，并发症又高，他实在不敢轻易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