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墙角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唉……”尚壬癸重重地叹息一声，言语中满是无奈，“好吧，以后你要是改变主意了，或者在市医院待得不顺心，随时欢迎你回来，主任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刘大维听了，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还留着？一个月才25块钱的补贴，现在这行情，能找到人来当这个主任吗？第二医院，还真是出了名的抠门。

尚壬癸走到门口，脸上堆满了笑容，转头问道：“小同志，你还在找工作是吧？上次我说要考虑一下，我现在决定了，可以聘用你。等你学会一些简单的手术操作，我立马就给你办理转正手续。”

柳橘闻言，一脸的疑惑：“……”

这是被打击疯了吧？见到个人就开始招揽。

出于基本的礼貌，她还是开口问道：“尚院长，您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尚壬癸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衬衫，这可是他的门面担当，一边笑呵呵地解释道：“我听说，昨天有个急性阑尾炎的患者是你诊断出来的？一眼就确诊了。我真是觉得可惜啊，你这样的人才，就不应该被埋没在这里。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医院？”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了，当初就应该果断一点，直接把人招进来，犹豫什么档案问题啊。

只要大家都不说，谁会知道患者是在哪里确诊的呢？更不会败坏什么名声。

昨天，他带着医生们去查房，从患者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就在刘家开的这个小诊所里，这位年轻的大夫一眼就看出了病症，可他们第二医院的医生还得诊断半天才能确诊。要不是这里没有手术室，谁还愿意去医院啊？

这番话，着实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今天看到柳橘，再联想到昨天听说的急救事件，他就猜到一定是她诊断出来的。这绝对是个好苗子，说不定不用培养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而且，她还有档案上的污点，肯定会感激他的知遇之恩的，不是吗？

他今天本来只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能不能把她挖走，没想到她竟然是刘大维一家的人。挖到了小的，老的还会远吗？

就算别的先不说，让她教自家人几手绝活，也不过分吧？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样的小诊所竟然还有外聘的医生。

刘大熊听了，苦着一张脸嘟囔着：“我这神医的名头，还没捂热乎呢，就要被你们这些大医院给挖走了。”

柳橘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多谢尚院长的好意，不过我才疏学浅，就不去贵院了。”

刘大熊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转念一想，还是客气地劝说道：“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在这儿可学不到什么东西。”

柳橘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她确实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一天只能诊断三次，要是次数用完了怎么办？

更何况，手术远没有模板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过程中很可能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果就这样胡乱上手术台，岂不是成了庸医？

她还需要积累更多的病症信息，需要更多的历练，以后再说吧。

而且，可能来小诊所看病的人更需要她，他们都比较贫困，去医院看病太贵了。

尚壬癸听了，更加后悔了，不过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客气地说道：“以后，你要是想来，我们第二医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柳橘仿佛看到了他挥舞着大锄头，到处撒网的场景。

她觉得尚壬癸这个人还不错，比那个邵正兴强太多了。

虽然她也知道对方只是客套话，但还是认真地回应道：“多谢尚院长，我会认真考虑的。以后可能还会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

她偷偷地测试过，没有生命的东西，可以带入空间。

但有生命的，除了她自己，都无法进入。

也就是说，她将来学成之后，还是需要现实中的手术台进行实操。

第二医院虽然萧条，也很贫穷，但好歹也是一家正规医院，一些基础的医疗设备总该有的吧。

尚壬癸以为她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后说不定还会来第二医院，便爽快地答应道：“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一定尽力帮忙。”

说着，他的目光还往刘大维那边瞟了瞟，这是在刷好感度呢。

刘大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行吧，尚老哥，你今天提出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实在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那个邵正兴简直不是个东西，而尚壬癸却如此平易近人。

这搞得他都有点想不顾一切地跟着尚壬癸干了，但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啊。

柳橘眨了眨眼睛，为他指了条明路：“尚院长，虽然刘主任是在市医院工作，但是偶尔请他去参加会诊，这也是一种学术交流嘛，您说是不是？”

“嗯？”尚壬癸愣了一下，仔细琢磨着她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对啊，小同志，你真是聪明啊！就是不知道刘老弟同不同意了。”

刘大维扶额，无奈地说道：“行吧，我可以去，但是要保密，我也不能白干啊。”

就市医院那些人小心眼，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私下去第二医院做临床教学，肯定会跟他翻脸的。

尚壬癸顿时满面红光，看向柳橘的目光也更加温和了，“小同志，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柳橘也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行，到时候您可别拒绝啊。”

她这笃定以后肯定会需要帮忙的语气，让尚壬癸感到有些好奇，“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啊？”

“您以后会知道的。”柳橘笑了笑，岔开话题说道，“尚院长，关于人才引进的问题，高考恢复也是一个好机会啊。”

尚壬癸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便虚心地请教道：“小同志，能不能麻烦你仔细说说？”

柳橘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您可以去市里的高中，面对那些明年就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和他们签订合同。凡是报考医科大学并且被成功录取的学生，第二医院可以先出学费供他们读书，但是他们毕业之后，必须进入第二医院工作，如果表现优异，就可以不用偿还学费，但至少要在第二医院工作十年。”

十年时间，表现优异的，一般也都升职加薪了，而且又是在本地工作，跳槽的概率应该不大。

至于那些混日子的，她没说，尚壬癸应该明白，那就得还学费的钱了。

尚壬癸听了，眼里顿时闪烁着光芒，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小同志，你的提议非常好。但是……现在医院都是自负盈亏，第二医院恐怕撑不了那么久。而且学生们学出来也得四五年，再加上独立做手术，也不知道要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