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绿茶，滚！

谢池火脸上，从未有过的惊愕神情显现出来，连眼底那份漫不经心的调侃也凝固了，带着几分尴尬。

姜坚暄迎着他的目光，心想，他这是什么表情？这条件不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么？

男人的心思，真是海底针，让人摸不着头脑。她还急着去找那个绿茶表姐算账呢！

“可以！”姜坚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一记重锤，再次敲击在谢池火的心头。他咬紧牙关，挤出了这两个字。

呵，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不愿意？他巴不得她能答应呢！现在搞得好像是他很享受这个厚脸皮姑娘的追求一样。

听到谢池火肯定的答复，姜坚暄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长舒一口气。她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走。

谢池火双手抱臂，看着姜坚暄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中充满了探究。

一个人，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吗？反正他是绝对不相信的。说不定，这又是她想出的什么新招数呢。上次被她下药的事情，可是前车之鉴，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想通这些，他对于周围那些起哄说酸话的知青们，充耳不闻。回到屋里，继续埋头苦读。



昏暗的房间里，几根腐朽的木头拼凑成一扇简陋的小门。姜以春蜷缩在自己的小床边，屋内没有一丝光亮透入。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沟子村，就传遍了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她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却依然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但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欣喜。这下，姜坚暄是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其实，她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用出这招的。毕竟，昨天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成功，她心里也没底。但是，想到昨天晚上偷听到的消息，到现在，她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谁也不知道，姜老爷子和三叔三婶，现在就在她家里住着。昨天晚上，她怎么也睡不着，便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走动。突然，她听到堂屋里传来他们的说话声。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不是应该在县城么？她鼓起勇气，悄悄走到窗边，竖起耳朵倾听。

她竟然听到他们正在商议姜坚暄的婚事，而男方，竟然是革委会的主任，李寺干！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要落到姜坚暄的头上？凭什么！

那可是城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如果自己能嫁给他，那就不用再在这个家里受气了。以后，只有姜坚暄羡慕自己的份！

从听到婚事的那一刻起，接下来他们在说什么，她就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一步登天的机会啊！她怎么能让给姜坚暄呢？所以，她一大早就去找了跟姜坚暄有仇的崔家，不顾一切地把那些流言散布了出去。

一个清白都没了的破鞋，凭什么跟她争夺这门婚事？她那个没用的二妹，又黑又丑，更加不配！

“哈哈哈哈哈……” 想到即将得偿所愿，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笑声中，带着得意和畅快。但是，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她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快要断气一般，莫名的有些诡异。

流言传吧，传得越多越好，越快越好！让姜坚暄再也无法翻身！这样的话，他们就只能选择自己，去跟那位李主任相看。

把那些不能在人前显露出来的情绪发泄完，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打算出去看看现在的情况。

“堂姐！我来找你算账了！”姜坚暄的声音，突然在院门外响起。

姜以春刚刚要推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怎么回事？她来算什么账？内心深处，涌起一阵惊慌。但她又强行压了下去，不检点的人又不是她，她怕什么？

她迅速恢复成往日那副带着几分怯懦的温柔模样，打开了门。却看到门口围了一大群村民，都挤在篱笆外面，伸长了脖子，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姜以春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又深吸两口气，这才将目光对准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坚暄，你这是干什么？”

“我这不是一早上起来，听到了一些特别好笑的谣言么，所以特地来问问我的好堂姐，你为什么要造我的谣啊？”姜坚暄红着眼睛质问道。

“啊？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昨天诬陷我，还没诬陷够么？”姜以春心头猛地一跳，一种慌乱的情绪在胸口迅速蔓延开来。想到现在还在自己家的三叔一行人，她有些着急，害怕这件事情会办砸了。

“我有没有胡说，她们几个心里最清楚。”姜坚暄用手指点了点人群中的几个人。她点的这几个人，让姜以春更加心慌了。

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姜坚暄的心情反而变得好了起来。从知青点回来以后，她一个一个地去打听，去询问，终于顺藤摸瓜，找到了这流言传播的源头。

看来，自己没点错人，姜以春就是靠着这几个人，把那些污蔑她的流言传播开来的。

而被姜坚暄点到的几个人，脸色也很难看。其中一个略显丰满的女人，面带不屑地看着姜坚暄：“老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下的事情，还不许别人说了么？”

“我要是真的做了，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也认了。可我现在根本没做过那些事，却被你们这样胡乱传播，难道我这个当事人，就不能有意见了？

你们一个个说得言之凿凿，怎么，你亲眼见到了？如果没见到，就凭姜以春的几句话，就给我定了罪，还到处传播，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或者去革委会举报你们，诽谤造谣！”

原本一只娇软的小猫咪，突然变成了恶狠狠的老虎，吓得这几个人一大跳。

还不等那个丰满女人开口说话，听到“革委会”三个字，姜以春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突然提高了声音，甚是尖锐刺耳：“什么革委会！不行！”

离她最近的姜坚暄，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微微皱眉：“昨天跟你说的话，你还没明白么？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你哄着玩的姜坚暄了。从你不帮我澄清谣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的目的了。你要是再这样对我，咱们就连亲戚都没得做了！”

“什么……什么谣言！昨天那件事，本来就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我没有胡说！”心里一直惦记着屋里的那几个人，还有那桩天大的好处，姜以春整个人慌乱得有些语无伦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