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剑舞殇

屋内，春娘笑意盈盈地提议：“三愿姑娘精通音律，稍后我便让小莉取来几张琴，供您挑选。”

三愿柳眉轻挑，语带期盼：“比起抚琴，我更想为靖王殿下献上一支剑舞。”

春娘闻言，眉间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忧虑，婉声道：“在殿下面前舞刀弄剑，是否显得有些不妥？”

三愿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剑舞终归是舞，又非战场厮杀，有何不妥之处？”

舒卿静静地听着，思绪却回到了当年。那时，她也是凭借一支剑舞，才得以与靖王殿下结下情缘。如今，她一心想阻止三愿赢得靖王的青睐，便刻意引导三愿做出与当年自己截然不同的选择。

她盈盈一笑，上前劝道：“姐姐，您有所不知，精通剑舞的女子本就凤毛麟角。殿下虽见多识广，但或许从未见过姐姐这般英姿飒爽的舞姿。依我之见，这剑舞与寻常歌舞不同，恐过于阳刚，咱们也不知殿下是否喜欢。不如您先弹奏一曲，待与殿下熟识之后，再献上剑舞。如此，即便殿下钟情于您的剑舞，日后也还有更精彩的才艺可以展示，您觉得呢？”

三愿听后，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你言之有理，容我再仔细思量。”

春娘见状，连忙吩咐小莉：“小莉，随我去为三愿姑娘取琴来。”

小莉乖巧应声，跟随春娘离开了房间。

望着小莉单薄的背影，舒卿心中涌起一丝怜悯，不由轻叹一声。

三愿不明所以，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舒卿再次叹息，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咱们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恐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三愿更加疑惑：“你此话怎讲？”

舒卿解释道：“我们好不容易让小莉对正常生活有了一丝憧憬，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一点向往，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心只想当个哑女。可你今日这番举动，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呢？”

三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啊？蚕儿，我只想为我的陈家尽一份力，你应该明白的。”

舒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缓缓吐出三个字：“我明白。”

三愿继续说道：“蚕儿，小莉从小便生活在这里，对她而言，这里才是她的世界。我们都是后来者，我们更应该团结在一起，而不是与她为伍。”

舒卿见三愿执迷不悟，依旧与小莉暗自较劲，便不再多言，只是淡淡一笑。

三愿却不肯罢休，继续劝说道：“蚕儿，你帮帮我，让咱们两家能够沉冤昭雪才是正事。其他的事情，终究与我们没有太大的干系。”

舒卿不愿再多费口舌，只是低着头，敷衍地应了一声：“你放心。”

不多时，春娘与小莉各抱一张古琴走了进来。

舒卿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小莉的手，柔声道：“咱们出去候着吧。”说着，便将小莉拉出了房间。

走出房门，小莉轻轻挣脱了舒卿的手，语气疏离地问道：“李姑娘，您有什么事吗？”

舒卿微微一笑，将小莉拉到一处僻静之处，神色认真地问道：“小莉，我问你，你可曾离开过红香楼？”

小莉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从未。”

舒卿笑着提议道：“不如趁此机会，咱们出去走走看看，如何？”

小莉闻言，脸上露出惊惧之色，连忙摇头道：“不行，若是被妈妈知道，她会打死我的。”

舒卿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唉，你竟如此胆小。”

小莉解释道：“李姑娘，您想出去买什么东西吗？若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让小二帮忙跑腿。”

舒卿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倒不是想买什么东西，我身无分文。只是想和你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莉疑惑地问道：“出去了，又能怎样呢？最终还是要回来的。”

舒卿语重心长地问道：“如果，你可以不回来呢？”

小莉反问道：“若是不回来，咱们总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总不能像现在这样，两手空空地离开。”

舒卿点了点头，赞同道：“也好，你仔细想想，若有一天你要离开这里，都需要准备些什么，列个单子出来，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小莉不解地问道：“姑娘，您为何要问这些？”

舒卿叹了口气，轻声道：“没什么，或许眼下用不上，但总会有用上的一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玉沐吧。”

小莉点了点头，跟随舒卿，一同前往后院的绣坊。

绣坊众人居住的大屋内，玉沐独自一人拥着两床厚厚的棉被，睡得昏昏沉沉。

舒卿走到床边，看到玉沐身上压着两床被子，心中暗道：“是谁如此粗心大意，若是捂出病来可如何是好？”说着，便伸手想要将被子掀开一床。

“嘤咛”一声，玉沐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又将被舒卿掀开的被子拽了回去，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舒卿伸手摸了摸玉沐的额头，只觉得冰凉异常，便不再强求。

舒卿转过身，对小莉说道：“麻烦你去厨房要些姜糖水来吧。”

小莉关切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舒卿笑着解释道：“应该只是有些体寒，先给她喝些姜糖水，若可以，再熬些粥来，熬过今天，明日便会好转。”

小莉如今对舒卿的日常安排已是言听计从，没有多说什么，便直接前往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