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剑指何方

三愿听到舒卿提及剑术，神色一凛，正色道：“剑术？你想学，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学剑是为了什么？”

舒卿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道：“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宏图大业，只是想着强身健体。往小了说，能保护自己。往大了说，真遇到那些人要用强时，也能多撑一会儿。”

三愿目光如炬，仿佛要将眼前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妹妹看穿，她缓缓开口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舒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回应道：“还能有什么呢？说句不好听的，难道我学了剑术，就能为将军大人报仇雪恨了吗？姐姐的剑术尚且不能，我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你说什么？”三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

舒卿毫不退缩，迎着三愿的目光，道：“姐姐，将军大人的仇，我们报不了。我们能做的，只是让自己活得更好一点。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三愿缓缓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反问道：“如果，我一定要做些什么呢？”

这虽是疑问，但听在舒卿耳中，却如同一道惊雷。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记忆中，她并没有为复仇做过任何事。前世的她，只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而努力，并没有真正为陈家做过什么。

她开始怀疑，前世的自己是否也曾这样想过，只是后来被残酷的现实磨灭了，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如今，面对着曾经的自己，听到她斩钉截铁地说出要复仇的话语，舒卿的心中瞬间被一股热血点燃，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姐姐若要复仇，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陪你一起闯！”

三愿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明媚的笑容，她伸出手，紧紧握住舒卿的手，轻声道：“姐姐不用你陪我一起闯，姐姐自己去。”

舒卿连忙道：“姐姐，你不肯教我吗？不管做什么，总要有个帮手啊！”

三愿叹了口气，道：“我可以教你，但是，真到了要为父亲报仇的时候，我不会让你跟着我一起冒险的，你能答应我吗？如果你能答应，我可以教你，如果你不肯答应，我说什么也不能教你。”

舒卿心中一时陷入两难。要说让三愿教自己剑术，其实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就算三愿不教，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学习。可是，三愿的父亲，也是她前世的父亲，三愿想要复仇，如果自己有机会，又怎么会不想呢？

如今，三愿让她答应不会一起去复仇，舒卿又哪里肯答应呢？

她既不肯答应，又不能不答应，左右为难。她抬起头，望着三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是在陪姐姐，姐姐教我，我会陪着姐姐，姐姐不肯教我，我依旧会陪着姐姐。姐姐若是狠得下心，那就别教我，到时候，只让我做个累赘，也就罢了。”

三愿从未想过，眼前的人竟还有这般耍赖的模样，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好吧，我教你。不过，我们可说好了，我教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以后，凡事你都要听我的。”

舒卿望着三愿，微微一笑，道：“好，凡事都听姐姐的。不过，眼下我得先出去一趟，你可别拦我。”

三愿见舒卿说得郑重，微微皱眉，关切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舒卿解释道：“我和姐姐说的那个玉沐姑娘，她昨天还在病中，我得过去看看她。”

三愿听后，轻笑一声，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你快些回来，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舒卿听三愿这样说，便不急着离开，反而坐了下来，道：“那姐姐你先说吧，等说完了，我再过去。”

三愿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我的话不急，你先过去吧。”

舒卿皱着眉，有些焦急地说道：“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叫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三愿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倒不是我说话不爽快，实在是，唉，这件事，你叫我怎么说呢？蚕儿，你这两日对我的用心，我都看在眼里。不过，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坚定。蚕儿，我问你，若有一天，我从了春娘，你会不会恨我？”

舒卿听后，柔柔一笑，道：“姐姐，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这么吞吞吐吐啊。姐姐，真到了那一步，也是因为春娘的威逼利诱，又哪里怨得了姐姐呢？”

三愿听后，轻叹一口气，道：“你越是这样说，我这心里头越是不好受。”

舒卿安慰道：“姐姐，现在别想这么多，我们一起想办法，别走到那一步，不就好了吗？”

三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说得容易，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舒卿望着三愿，眼神中充满了自信，轻声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现在春娘不是已经在让步了吗？好了，我们这些天好好劝劝小莉，只要让春娘知道我们的情意，我们就什么也不怕了。”

三愿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但愿如此吧，我这两日总是怕有一天，我会撑不下去。”

舒卿听后，笑着说道：“撑不下去，便撑不下去吧。姐姐，你知道吗？我还有一样本事，没在人前露过。”

三愿轻轻地抬起眼眸，好奇地望着舒卿，问道：“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