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美人计

殿下悠悠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她那副痴傻的模样，能听进去多少？为了这么个小丫头，何必再平添杀孽呢？”

那身着华丽锦衣的年轻公子，却寸步不让，坚决地说道：“殿下不必忧虑，一切罪责，臣下愿一力承担。这并非仅仅为了一个小丫头，而是为了我们的大计！”

殿下闻言，冷哼一声，略带不悦地反驳道：“大计，大计！区区一个丫头，又能坏什么大事？在这红香楼里，我们之间的谈话，难道还能传到外面去不成？”

一旁，那须发皆白的老者，见这二人争执不下，唯恐因此伤了君臣之间的和气，连忙笑着打圆场：“殿下，韩公子，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是杀是留，算不得什么大事。韩公子若实在放心不下，不如明日一早，老朽便派人去探探那丫头的口风，如何？”

殿下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罢了，国舅您老人家，何必为了这么个小丫头费心劳神？春娘是个明白人，一个小丫头，她自然会处理妥当的。”

再说舒卿，离开了喧闹的大厅，独自走在庭院之中，一阵寒风吹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心慌意乱地跑到春娘的房门前，却发现房门紧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春娘。

舒卿猛然回头，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带着哭腔说道：“妈妈，那个人好可怕，他把我赶了出来，让我来找您。”

春娘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她：“你在那里，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

舒卿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我什么也没说，也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他就把我赶出来了，让我来找您。”

春娘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听好了，现在，立刻回去，和三愿待在一起，今天晚上，哪里都不许去，明白了吗？”

舒卿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我都知道了，您放心吧。”

春娘却并不放心，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办事，我怎么能放心呢？行了，赶紧回去吧，外面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替你挡着的。”

舒卿向春娘微微一福，感激地说道：“多谢妈妈了。”

回到房间，舒卿看到三愿和小兰正靠在一起，有说有笑。

她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这么合得来。小兰，我回来了，今天晚上，我陪着三愿，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

小兰笑着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呢？我的职责就是守着两位姑娘。”

舒卿向小兰温柔一笑，说道：“我们有什么好守着的呢？这床足够大，咱们一起歇着就是了。”

因为中午吃得太多，此时舒卿并不感到饥饿。

她让三愿和小兰先睡下，自己却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晚上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小二，以及那位神秘的殿下。

然而，她并没有想太久，因为她心里清楚，明天，还有更多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等待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小兰精心准备了简单的早点。两个姑娘互相帮对方梳了头，打扮完毕。

这时，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说是春娘要“蚕儿姑娘”过去一趟。

舒卿听了，心中顿时一慌，不知道春娘叫她过去究竟有何用意。但她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小丫鬟来到了春娘的房间。

走进房间，舒卿看到小莉正跪在春娘的面前，身体微微颤抖着。而春娘则背对着小莉，一言不发，气氛压抑而紧张。

舒卿暗自思忖，莫非春娘已经知晓了昨天的事情，现在叫她过来，是要审问她吗？

这时，春娘突然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盯着舒卿，冷冷地说道：“一直嚷嚷着要做个丫鬟，既然想做丫鬟，就要有个丫鬟的样子。她跪着，你就想逃过一劫吗？”

听到这句话，舒卿只能感受到春娘对自己的不满，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恼了她。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之下，她只能缓缓地跪了下来，和其他的丫鬟一样，听候发落。

看到舒卿似乎乖觉地跪了下来，春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声说道：“如今倒是挺乖巧，昨天晚上，算计人的时候呢，有没有想过，你那点小聪明，早就被人一眼看穿了？”

舒卿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小莉，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春娘继续说道：“你不用看她，她什么也没跟我说。你们两个，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我大概也猜得到。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何老二他们两口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舒卿半低着头，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小莉。

春娘的声音更加冰冷：“我说了，你不用看她！你只说你自己的事！”

舒卿无奈，咬了咬牙，抬起头，对春娘说道：“谈不上得罪，只是看不得他们不把人命当回事。”

春娘听了，不由得一怔，疑惑地问道：“他一个厨子，不把人命当回事？难道他还在饭菜里做了手脚不成？”

舒卿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倒不是。只是，后面针线上的玉沐，不能沾牛肉，一沾，第二天便会发烧。”

春娘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这个，我的确知道。平日里饮食小心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舒卿低垂着眼眸，轻声说道：“平日里小心些，自然没事。可是，绣娘们的饮食，不像姑娘们那样精细，常常就是些剩菜剩饭。昨天我去厨房要粥，嘱咐他们，如果哪天的饭菜里有牛肉，就提前告诉我们一声。谁曾想，他们二人，非但不同意，还抢白了我一通。要说，我被抢白，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他们既然做了这厨房里的差事，却不在意吃饭的人会不会有恙，我一时心里不快，便有了昨日那一出闹剧。您既然都已经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您要打要杀，全凭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