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恶果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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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深知第一个副本的录制因各种难以预料的因素，进展得步履维艰。在真实事件的阴影下，要推翻那些甚嚣尘上的陈年旧闻，着实不易。但无论如何，眼下的热度已然沸腾。

“今日，是我们第一期录制的收官之日，”导演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短短四五天，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但我坚信，接下来的几期录制，定会顺遂许多。”

苏雨秦斜倚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导演身上，唇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却没有言语。其余众人也默不作声，显然对导演的乐观之词，并不抱有太大的信心。

身旁的唐凝，墨镜口罩遮面，明显状态不佳，苏雨秦甚至怀疑她可能哭了一整夜。她偏过头，瞥了一眼唐凝，心想着，如果一直戴着墨镜，即便坐在这儿睡着了，恐怕也没人能察觉。

苏雨秦收回了视线，正当导演准备开口之际，不远处路人的一声惊呼，骤然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秦天阳进医院了？”

“真的假的？”

“热搜上都炸了！据说今早被发现躺在床上，差点被枕头活活闷死！”

苏雨秦循声望去，导演的嘴角猛地抽搐了几下。他心中暗骂，为何要使用如此灵敏的收音设备？直播间的观众，显然已将一切尽收耳底。六位嘉宾的脸上，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就在这时，苏雨秦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稍作犹豫，接通了电话，随即起身走向一旁。

“秦天阳？”苏雨秦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我早就把解决办法告诉过你，那就是诚心实意地公开道歉，然后去寺庙里为他祈福诵经，至少一个月。”

“那东西并没有真的想置秦天阳于死地，如果它真心想要他的命，秦天阳现在早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苏雨秦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冽。

电话那头，瞬间爆发出愤怒的咆哮：“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你说我冷血？”苏雨秦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这世上值得我同情的人多得是，我为何要同情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她轻笑一声，语气却更加坚定，“这就是唯一的办法，没有其他选择。”

苏雨秦心中暗忖，也该让那只小鬼回来了，它在地府的任务已经完成，继续留在人间对它没有任何益处。她本希望小鬼回归时能少些怨气，但现在看来，这恐怕是个奢望了。她掐指一算，秦天阳的阳寿，所剩无几。

她收起手机，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说什么了？”唐凝探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让他公开道歉，他的经纪人似乎不太情愿，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苏雨秦轻蔑地笑了笑，“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死撑着不肯道歉，真不知道他究竟在等什么。”

“他们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就总会有人相信他是无辜的，你可能不太明白有些粉丝的盲目程度。”唐凝的目光落在苏雨秦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而且，如果他真的死了，有些人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我身上。”

“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这种奇怪观念，总觉得人一死，便身死债销，活人不能再追究，甚至还要反过来指责受害者。”苏雨秦缓缓站起身，目光中带着一丝讥诮，“这世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对于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个开始罢了。”

秦天阳的经纪人确实还在垂死挣扎，毕竟秦天阳的粉丝群体中，仍有一部分人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只要秦天阳咬死不承认，等这件事情的热度过去，再稍加春秋笔法，事情总能平息。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经纪人，这种“公关”手段他早已驾轻就熟，又怎会是第一次？如今，又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些当红明星二十年前的黑料呢？等风头过去，再花钱将所有相关内容删除，一切便能当做从未发生。

然而，秦天阳从昏迷中醒来后，便如同疯魔一般，歇斯底里地要找手机。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自从离开节目组后，他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身边，那恶意，更是日益强烈。从最初掀翻家里的摆设，到故意在他切菜时弄偏菜刀，再到蓄意让灯具坠落，而这一次，那东西竟然想用枕头闷死他！他快崩溃了，谁知道下一次，它会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如果这次其他人来得再晚一步，他可能真的就死了。

“手机！把手机给我！”秦天阳冲着周围的人嘶声咆哮，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已然处于疯癫与崩溃的边缘，“你要我怎样？你到底要我怎样！我道歉，我现在就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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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阳的道歉视频，是在医院病床上录制的。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憔悴，眼窝深陷，面色苍白，形容枯槁。他的道歉中，字字句句都透着无尽的恐惧，声音颤抖，眼泪止不住地落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狼狈不堪，丑态毕露。他坦白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说到后面，声音更是颤抖不止，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涕泗横流，凄惨至极。

经纪人原本准备了一封模棱两可的道歉信，谁知视频录到一半，秦天阳的喉咙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掐住了一般，呼吸困难。很显然，那东西一直都在旁边“旁听”。

经纪人脸色铁青地看着网上的视频，心知秦天阳彻底完了。他出现在镜头前的样子太过狼狈，将粉丝滤镜砸了个稀碎。幸好秦天阳身上的商业代言不多，否则损失简直无法估量。

更令人雪上加霜的是，在秦天阳道歉之后，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素人妻子也发表了一篇长文。经纪人起身离开了病房，关上门，随即拨通了公司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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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的闹剧轰轰烈烈，苏雨秦却没怎么关注。她将小鬼唤了回来，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苏雨秦：你这几天在别墅吗？】

谢靖宇看到苏雨秦发来的消息，眉头微皱，前几天他还觉得她最近安分了不少。

【谢靖宇：不在。】

【苏雨秦：那我回去。】

谢靖宇看着苏雨秦发来的消息，气得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