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孽种

“你！”

蔡力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蔡涵琪的手指都在发抖，怒火中烧的双眼恨不得立刻将她撕成碎片，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他血脉相连的女儿，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这个孽障！整个蔡家都让你给毁了！”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每一个字都带着锥心的痛楚。

蔡涵琪却对此不屑一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蔡家？我早就已经不把自己当成蔡家人了！你们这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你！你！”蔡力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捂住胸口，像是要窒息一般，两眼不受控制地向上翻，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显然是被这个逆女气得命不久矣。

高座之上的东霖帝冷笑一声，目光如冰刀般射向一旁的卓御史，“卓御史，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卓御史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嚅动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让他说什么？难道还要指责东霖帝处置不公吗？

如今这皇帝头顶都绿得发光了，想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此事关乎的可是整个国家的颜面！

“卓御史！在未了解全部真相之前，就敢指着朕的鼻子训斥！”东霖帝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卓御史自知理亏，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老臣知罪！老臣知罪！”

“念在你乃两朝元老，今日便饶你性命，自领十杖，罚俸一年，以儆效尤！”东霖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心想：杀了这只出头鸟，看谁还敢再揪着良妃母女的事情不放！

卓御史听到自己要挨板子，老迈的身躯顿时抖如筛糠，但还是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叩首谢恩：“老臣谢主隆恩！”

殿内的大臣们皆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第一个跳出来的卓御史，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不是我出头！

“不知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东霖帝的目光扫过众臣，被点到名字的大臣们顿时如芒在背，噤若寒蝉。

“臣等知罪！”他们连忙俯首认错，生怕引火烧身。

东霖帝冷哼一声，“既然知罪，所有朝臣，罚俸一年！”

“吾皇万岁！”

一听到要罚俸一年，众大臣们只觉得心头滴血，却也只能无奈地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此刻，他们心中都充满了悔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出这个头呢？让别人去当出头鸟不好吗？他们安安静静地看戏不好吗？

一些大臣已经在心中暗暗盘算：等一下良妃的事情，就当没听见吧！被戴绿帽子的皇帝，惹不起啊！还是明哲保身，免得被殃及池鱼！

惩罚完这些多嘴的大臣，东霖帝终于开始处置真正的罪魁祸首。

“端嫔心思歹毒，赐白绫一条！四皇子萧文航，褫夺皇子身份，贬为庶民！计中海，罪大恶极，凌迟处死！蔡家、计家，满门抄斩！”

听到自己即将被凌迟处死，计中海只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希望，身子一软，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只想就这样一死了之。

蔡力也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殿内的大臣们对此视若无睹，没有一个人上前搀扶或者关心他们，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两个人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所有人中，只有四皇子萧文航还活着，也不知道是东霖帝不忍心，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然而，萧文航却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平民的事实，他疯狂地爬到东霖帝脚下，一下又一下地磕头求饶。

“不！父皇！不要啊！我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儿子啊！我不要变成庶民！我不要！”他哭喊着，声音嘶哑而绝望。

如果他变成了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权势的平民，那些曾经被他欺负过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会生不如死的！

东霖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这个哭得鼻涕眼泪横流的儿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你是想和你的爹娘一起去死吗？既然如此，朕成全你！”

“不！父皇！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萧文航闻言，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摇着头，不断地向东霖帝磕头求饶，“父皇饶命！不要杀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看着萧文航如此贪生怕死的模样，东霖帝更是觉得厌恶至极，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恶趣味的反问道：“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杀你吗？”

萧文航磕头的动作猛然一顿，他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东霖帝，“为……为什么？难道不是父皇还念及我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吗？”

不仅仅是萧文航，就连殿内的大部分大臣也是这样认为的。

东霖帝嗤笑一声，语气冰冷而残酷，“父子之情？朕可没有那么菩萨心肠！你仗着皇子的身份，平日里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现在，朕就要让你好好尝尝，失去这个身份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东霖帝就是要让萧文航亲身体验一下，被人欺凌、被人践踏的滋味！

一个野种，竟然也敢欺负他的小福星庭庭，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

东霖帝的话，如同寒冰一般，瞬间让萧文航和殿内所有的大臣都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这才猛然想起，当年东霖帝刚刚登基的时候，是何等的杀伐果断、冷酷无情！这些年来，东霖帝似乎很少大开杀戒，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这位帝王曾经的手段，是多么的可怕！

与直接杀了萧文航相比，东霖帝的这个安排，无疑更加狠毒！

如果萧文航和他的父母一样直接死了，或许还能少受一些折磨，可现在他只是被贬为了庶民，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现在东霖帝又在早朝之上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宣告，他就是要告诉所有被四皇子欺负过的人：你们尽管去欺负他吧！狠狠地欺负他！朕只会更高兴！

那些早就对萧文航恨之入骨的人，还不感恩戴德，立刻去执行东霖帝的命令？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萧文航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萧文航顿时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一片黑暗，他绝望地趴在地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