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千年秘

云晴陌探头探脑，小巧的鼻尖翕动，似是捕捉到空气中一缕诱人的香气，“陈厨师可在？莫非诸位正在研习新菜？”

陈楚生面色肃然，“此乃厨艺交流，精进之道。”

“云小姐寻我有事？”

“大堂尚有琐事待处，我先行告退。”

经理察觉到二人间似有要事相商，识趣地告辞离去。

傅云慕目光微动，瞥向张传生，后者心领神会，朗声笑道，拍了拍陈楚生的肩，“你们先聊，我去采买些新鲜食材。”

待闲杂人等尽数退去，陈楚生竟无端生出一丝紧张。

他下意识攥紧了身上的围裙，略显不安地开口，“傅先生，云小姐，我……”

“陈师傅不必拘谨。”

云晴陌与傅云慕步入厨房，并肩坐在一张长长的木凳上。

“陈师傅的手艺着实精湛，菜肴与点心皆是巧夺天工，竟与古籍中的描述如出一辙。”

小姑娘扬起一抹甜美而灿烂的笑容，好奇地问道，“是以，我甚是好奇，陈师傅莫非是来自遥远的朝代？”

“啊？这……”陈楚生干笑两声，捏着围裙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竭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内心却如擂鼓般剧烈跳动。

这个深藏多年的秘密从未被人窥破，她这番话，定是在开玩笑吧。

云晴陌笑意盈盈地指向他的胸口，“你的心跳声，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呢，不必如此紧张。”

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会惊吓到这位寿数异于常人的凡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自踏入厨房的那一刻起，云晴陌便仔细观察着陈楚生，他周身毫无灵气波动，亦无内力修为，确凿无疑是个凡人。

然而，他的体内却潜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死气，但同时，一股更为强大的生气顽强地支撑着他的生命，其细胞的新陈代谢亦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不出意料的话，数百年前，他便该是这般模样了。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一阵急促而剧烈的心跳声在耳畔清晰响起，云晴陌抬起爪子揉了揉耳朵，“陈师傅，你的心跳声简直震耳欲聋了。”

“我并无恶意，请你放心，只是真的非常好奇，人类为何能够拥有如此漫长的寿命。”

见云晴陌略显苦恼地捂着耳朵，傅云慕认真地侧耳倾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心中疑惑，难道猫的听力竟如此敏锐？

陈楚生躲闪着云晴陌探究的目光，继续着手中的面点活计，“我不知您在说什么。”

但他略显慌乱的动作，却无声地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隐匿在偏僻的乡村角落，从未被人察觉，唯有这一次，带着对繁华都市的向往，被傅云慕带到了京城。

陈楚生从未料到自己竟会暴露。

但他绝不能承认，拥有如此漫长寿命之人，定会被视作妖物，遭受焚烧之刑。

想到曾经亲眼目睹活人被烈火吞噬的惨烈景象，陈楚生的眼底逐渐浮现出些许恐惧之色，揉捏面团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力道也更大了几分。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如何看出来的吗？”云晴陌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在陈楚生疑惑不解的注视下，她粉嫩的唇角微微上扬，抬起纤细的手指，指节轻轻动了几下，一束光芒骤然凝聚成形，幻化为一条柔软的丝带，缓缓缠绕上陈楚生的手臂。

“你，我，这究竟是何物？”

他向来沉稳的面庞，第一次显露出明显的慌乱之色。

轻轻一挥手，那丝带重新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空气中，云晴陌语气轻松地说道：“不过是一些微末的小术法罢了。”

“能看穿你秘密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哦，其他人可未必会像我这般心慈手软，放过你呢。”

“傅先生。”陈楚生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傅云慕。

难道他也早已洞悉了一切吗？

察觉到陈楚生内心的不安，傅云慕沉声说道：“今日之前，我对此事毫不知情。”

“但我们并无恶意，恰恰相反，或许还能为你提供庇护。”

闻言，陈楚生微微垂下眼眸，似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出生于宋朝，至于活了多久，连我自己也快要记不清了，大概……快要上千年了吧。”

“哇(⊙o⊙)”

云晴陌惊讶得小嘴微张，几乎忘记合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类，年龄竟然比她还要大呢。

“你……为什么能够活这么久啊？”

“此事说来话长，要从很久以前的那一天说起。”

谈及这段久远的记忆，陈楚生的双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沧桑之色。

即便已过去千年之久，那一天的场景，如今想起，依然清晰得仿佛发生在昨日。

“不知二位可曾听说过，太岁肉？”

“太岁肉？”

云晴陌漂亮的眼眸转了转，在脑海中仔细搜索，却并未找到相关的知识。

她看向身旁的傅云慕，男人为她解释道：“传说中，食用后可以长生不老的一种东西。”

“长生？可是我从未听说过呢。”

云晴陌心想，若世间真有此等奇物，神界之中也应该有所传闻记载才是。

午后的阳光洒落，傅云慕深色的西装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细微而内敛的光泽，为他硬朗的轮廓增添了几分暖意。

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的光芒，依旧是疏离而淡漠的，“陈先生食用过太岁肉？”

“不。”陈楚生的嘴角扬起一抹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我吃的，是太岁果。”

“曾经，我也是城里最好的酒楼里的一名厨师，那一天，店里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

“楚生啊，还得是你！今日又有贵客临门！”酒楼老板笑得满面红光，精神焕发。

“甲字房的贵客，这次由你亲自去上菜，务必让他们满意！”

彼时，陈楚生恰好炒完一盘菜肴，他闷声应道：“好，这就去。”

小心翼翼地将精致的菜品摆放在托盘上，陈楚生稳稳地端着，送到了酒楼顶层最为豪华的包间前，包间的门上悬挂着一块刻有“甲”字的木牌。